两人站在原地僵持了很久,最终容话先开了口,“明天见。”
盛玉宇看着容话走回自己的院子, 握着门把的手指蓦地收紧, “容话……”他低低的叫了一声。
容话关上铁门的手顿住,侧目望向盛玉宇, “怎么了?”
盛玉宇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嗝, 他连忙捂住嘴,闷声道:“我没事。”
容话不再说什么, 嘱咐了句“别忘记吃药”便径直拉开门, 回了家。
盛玉宇见容话进到屋, 飞快拉开房门进到了屋内。他猛地关上房门, 后背抵在门上, 放开捂着嘴巴的手,失魂落魄道:“话话生我气了……”
他肚子里涨的难受,想起前不久他因为无法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容话看向他疏离的眼神更难受。一时间, 身心俱疲。
盛玉宇的身体不从门上滑落, 他蹲在地上蜷缩成团, 难受的边哭边打嗝, “他生气了嗝……我不是他的好朋友了嗝,容话不要他的小田螺了嗝……”
呜咽声夹杂着打嗝声交替不断,盛玉宇哭的泪眼朦胧,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他的声音像是中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只见盛玉宇从地上站起,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恶狠狠道:“哭什么?没用的东西,成天就知道哭。”
话音一落,盛玉宇中断的哭泣声和打嗝声又再度复原,“嗝容话不理我了,他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嗝——”
“不要就不要,人族根本就不配和我们妖族做朋友!”他脸上伤心的神情一瞬间又变得狠厉狰狞,“你这个懦弱东西,再哭我就把你耳朵咬下来,让你变成一只秃耳兔。”
“你咬吧——”盛玉宇视死如归的仰起了脖子,不忘打嗝,“容话不和我做朋友了,我做兔子还有什么意思嗝……”
“好好好!”他又像是被这句话,却看得清他左耳上戴着的那颗亮得惊人的红色耳钉,以及另一只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指尖沿着扶手顺流而下的血,染红了整张座椅的下身。
而在他的鞋底下,踩着一只血肉模糊的东西,辨不清身形,看不清模样,仿佛流干了血,奄奄一息的匍匐在慕别的脚下,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喘。
血覆满地板,沾满血的椅身失去了金属的光泽,怪物在地上将死不活,慕别正过头,隔着血沼对他说:“晚上好。”
容话望着眼前的景象,僵在原地。
慕别将鞋底下的东西往旁边踢开,从椅上站起身,踩着血走到容话面前,说:“吓到了?”
他的嗓音里竟还噙着笑。
而这笑在此刻的容话听来,却只觉得如魔音灌耳,惊悚可怖。
像是察觉到他恐惧的情绪,慕别朝他伸出手,看似想要安抚他,可他伸出的却是那只沾染着鲜红血液的手。
容话条件反射的想往后逃开,被慕别先一步抓住了手腕,带血的指纹下一刻就印到了容话米白的睡衣,红白相间,红的刺目。
“躲什么?”慕别凝视他的眼睛问。
容话喉结滑动,说不出话,手里却暗暗使了力想要从慕别的手里挣脱出来。
这时,慕别突然一下松开了他的手腕,在他还没作出反应之际,用另一只按住了他的后脑,将他整个人往前一带,差点撞在慕别的胸膛上。
慕别按着容话后脑的手微微用力,强迫容话仰头直视自己,又问了一句,“怕什么?”
他语气柔和,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极具压迫性。容话被迫看向他的脸,只觉得这张精致温和的脸庞在此刻看起来,让容话后背发寒。
他一连问了两句,却一句也没有得到容话的回音,便用另一只仍滴着血的手,仿佛带着恶意般,在容话病白的面容上肆意的游走,不忘问:“怕我?怕我什么?”
容话感受到脸上湿润的触感,鼻尖窜进一股血腥的气息,他挣扎着躲开,一拳往慕别腹上砸去。慕别快他一步擒住了他袭来的拳头,用左手按住他两只手腕往上一摁,将他整个人抵在了门沿上。
“又想打我?”慕别把脸凑到他眼前,垂翘的眼尾有上扬的迹象,像是在讽笑,“我明明还什么都没对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