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别着脑袋,很木然地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打算一直坐在这里,直到海枯石烂。
灵柩弯腰猛地把他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荡了两记,故作忿忿:“不睡还是要接着撒火?来吧,都奉陪。”
沈默挥舞着腾空的四肢,吃不准这个老流氓是不是又在借此占他便宜,弹动着身体宛如一条跃出水面的鲤鱼:“放我下来,你先放我下来,我要哄哄,你给我唱摇篮曲,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觉。”
小家伙不知道被谁打通了任督二脉,自从开始知道灵柩这鬼王可以任他拿捏后就开始挑战对方的底线,不,他不是在挑战,他就是在触碰,就像是一只懵懂的猫仔,对于前方包裹着红色皮套的电线杆子充满了好奇感,整天就想摸一摸到底扎不扎手,而这根电线杆本身也十分纵容。
把人在床上摆到一个妥帖的位置,圈到怀里伸出手掌顺着背脊拍了又拍,灵柩十分无奈地想,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搞错了,爱人不爱人他是不知道的,他总觉得小家伙现在是把他又当爹又当妈,还是那种对小奶娃没有原则宠溺过度的父母,指不定还不止是父母那一挂,可能还要更上一辈分。
大早上这么一折腾又这么一闹的,沈默还真的是困极了,没一会儿就枕着他的臂弯发出细小的呼噜声,是那种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又不似打呼,倒像是被顺毛顺舒服了从喉咙里发出的细小支吾声,这个声音不是每晚都会有,一般都是小家伙白天闹累了晚上睡眠质量舒服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半黑的环境里,看着怀里睡得十分惬意的小家伙灵柩是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轻声道:“我啊,就没这么哄过谁……”灵柩难得地发表了一下感慨,谁想到胳膊肘里头的家伙竟然回复了。“唔唔……我……还没这么嘴炮过呢……”
灵柩王不禁哑然失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灵柩可以感知到空气中那种浮动的灵子,跳跃着漂浮着,围绕在小青年身侧的最为微弱和缓,微微低头,便可以看到两副小毛刷一样的长睫毛,如果再低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一小片月白色的脖颈儿,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凤眼没有转动,漆黑空洞的瞳却是渐渐以人类看不清的范围眯起微缩,两根有棱有角的修长手指化身为两个顽童,像戏弄一只颤颤巍巍的蝴蝶翅膀一样,带着一种孩童温柔的残忍,挑起了对称的胸衣襟……
沈默被那种浸泡般的快感震醒的时候……还来不及发作,收缩双腿,当意识到自己夹到什么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只有羞愤的低吟……
深眠刚醒的身体还很酸软,松松地搭在床单上的五指只来得及抓紧身下的床单……
到了最后,只有单手手背盖住上半张通红的脸……
身体的熟睡因子还没有完全苏醒……尤其在解脱过后更是疲惫地只有泪腺还能运作,当结束过后丝滑的金丝被摩擦到皮肤的时候,香甜的梦魇里还伴随着男人低沉的安抚声:“睡吧睡吧……”
灵柩刚才抬头瞥到青年结束后空茫的双眼后就没打算做再多了,起身,俯下上半身在姣好的唇角落下一吻,看到那双眼慢慢闭上,再下地去了洗漱间……
等灵柩王清理好进入正殿的时候年历节已经结束,灵柩王背着手宣布,所有鬼王得令,往后鬼殿的年历节取消,众鬼王有意向可以回自己领地举办,众王称是。
老格林在男人离开后顿了顿,跟了上去。
议事厅里灵柩还没走上高座,老格林已经叫住了对方。
格林王问:“吾王,您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类吗?”
灵柩不答,很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换作是其他鬼王早就行礼退下,并对自己这个提问表示逾越,可是格林跟在灵柩王身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在鬼都还没建立起的时候,在鬼王还不是鬼王的时候,甚至在灵柩当时还未如现在一般经常会失去某段记忆消失一段时间,回来然后又恢复的时候……
所以哪怕是灵柩王不听,格林王信奉的那一份忠诚在这一刻都战胜了他心中对于鬼王灵柩的畏惧。
“王您知道的,您和龙脉同仇敌忾要护住那个人类可以,但是身为鬼王的您和诡界的本能做斗争总是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