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没有花_作者:清音墨影(112)

2018-03-06 清音墨影

  “你也是的,开车能不能小心点。”田柏岩也立刻指责她。

  “我他娘的够小心了!那个路口的标志就是很不清楚我有什么办法!”田澄气得蹿出来摔上车门。

  那火气是真的,她爸马上就信了,“好好好,回头我的驾照给你拿去扣分。走,跟我买酒去。”

  田澄被老头拖去门口的超市,洋洋洒洒地搬了一购物车的酒回家,不出所料地又被她妈骂得狗血淋头。

  “都是我喝的,我喝的。”田澄打开一瓶红酒就开始倒,“一口也不给老头喝。”

  “你也少喝点!小姑娘家家的!”田澄妈戳她额头,然后又递过来一盘熏鱼,“要喝也得先吃点东西再喝!”

  田澄抱着酒杯和熏鱼,看着她爸一脸馋酒的样子,心里一暖,差点儿就哭了。

  至少她还有爹妈疼,还有工作折磨,还有一堆狐朋狗友玩耍,谁在乎什么狗屁秦书?

  但是她年三十、年初一、年初二的三天里,“一不小心”开车去了同里三次,每次都看到同样的场景,每次都气鼓鼓地回来。

  年初三晚上她跟家里人吃完饭,推说要回自己的小家时,居然又没出息地去了同里。

  这回房东太太已经在门口等她了,颇不好意思地说:“田小姐啊,这个房子呢,我们已经不租了,能不能麻烦你把秦先生给你的钥匙……还给我呀?”

  田澄呆了一秒,默默地从包里翻出钥匙递给房东太太。

  “喏,这是秦先生给你的画,你拿好哦。”房东太太很客气地把那幅画递给她,“要不要帮你拿到车上呀?”

  “不用了……”田澄摇摇头,“对了,他走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房东太太看了一眼田澄,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

  “他说什么了?你告诉我呀。”田澄追问道。

  房东太太支吾了一下说:“秦先生说我收他的租金太贵了,说他以后再也不来同里了。”

  “靠。”田澄端起画转身就走。

  她开车回了自己的小房子,把画扔在地上撕开包装,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看懂秦书画里的内容。

  他画的是她。

  是她站在梯田前面看日落的背影。画上的大片金红色和大片墨绿色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她,长发披肩,腰肢纤细。

  画上连落款都没有,只有对比浓烈的色彩和一个寂寥的影子。

  田澄看着这幅画,跌坐在地上,闷闷地把脸埋在膝盖里。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她分明连爱都不爱这个男人。

  可是想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小橙子”,她就觉得心如刀割。没有别人这样叫她,没有别人叫得这么亲热,这么可爱,这么让她手脚发软。

  她是被高正铭的电话叫回现实的。

  “高总。”她难得地没有对他粗声大气。

  “你怎么了?”他立刻听出她的声音不对。

  “打麻将输了。”田澄信口胡诌。

  “……”

  “你什么事儿啊?”她清清嗓子问。

  “晚云在你那里吗?”他的声音里有点担心。

  “呃……”田澄一时不能决定是说“在”还是“不在”才能圆好一个谎。

  还好高正铭自己接下去说:“她妈说她年初一晚上离开家了,到现在都没回去。”

  “啊?”田澄从地上爬起来,“她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高正铭苦笑一下,“她说来北京找我了。”

  “切。”

  “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她问问?别说是我找她,知道她在哪儿,有没有事就行了。”

  “知道了,拜拜。”田澄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抹抹脸打给陆晚云。

  电话响了很久,陆晚云才接起来。

  “你在哪儿呢?高总说你妈说你消失了。”田澄劈头就问。

  陆晚云那头似乎传来风声,“伊斯坦布尔。”

  “伊什么?”

  “伊斯坦布尔。”她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尔?”田澄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以前叫君士坦丁堡,博斯普鲁斯海峡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