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没有花_作者:清音墨影(138)

2018-03-06 清音墨影

  她曾经脑补过无数次他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的样子,但很快就发现,他不管做什么,两只手都是那么优雅从容,看一眼就让人错不开目光。

  他喂她吃了几口牛排,她很快就吃不下了,只是一手托腮看着他吃。

  等他慢条斯理地把东西都吃完以后,她把他拖到沙发上,跟他肩并肩地坐下,才认真地问:“你的英文名字叫什么?”

  他看了看她的问题,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很快回答说:“Richard.”

  “哎?跟理查德·施特劳斯一样吗?他活得很久,很好,很好。”她笑笑,念了一下这个真的十分熟悉的名字。它与一澈两个字的发音颇有相似之处,难怪他会叫这个名字。

  “你的生日是哪天?”她又问。

  这回他不得不低头打字了,“我一直用被领养的那天做生日。真正的生日已经忘了。需要回去看出生纸。”

  她又心疼了一会儿,才接着问:“你在美国工作的时候,是不是完全没有沟通的问题?”

  他坦白地摇摇头,“其实做建筑设计也会需要跟很多客户和其他团队的同事沟通。我做得久了,同事们都熟悉了,还算顺利。只是人多的场合我很难应付,要有Kevin帮我翻译。我们合作了很久,他帮了我很多。”

  感觉他来这边的话真的很难工作啊……陆晚云皱皱眉头,不想再研究下去,只是又问:“除了做建筑设计,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做的工作?”

  他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建筑是凝固的音乐。”

  原来他还是留着一丝执念。

  她一刹那就明白过来,心痛之余马上换了个天马行空的问题,“你穿多少码的鞋?”

  他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些?”

  她一笑,“觉得我很不了解你。”

  更怕以后没机会了解你。

  “11码。”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你的生日呢?我记得你护照上写的是9月25号。”

  她偷偷笑,“其实那个日子不对。身份证上的生日登记错了。后来就一直错着过了。但是小时候我都过农历生日,七月初七。”

  “那天是不是中国的情人节?”

  “对。”

  “好浪漫。”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开了。

  “笑什么?”

  “跟你可以少过一个节,少送一个礼物。”

  陆晚云也跟着笑起来,“我也可以改到公历过生日的呀。”

  “好,好。两个都过。”他又好奇地问,“中国的情人节需要吃什么?”

  “……”她呆了呆,“不是所有节日都要吃东西的。”

  “那要做什么?”

  现场百度的结果是一系列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习俗,穿针乞巧,晒衣晒书之类。

  页面下方出现了一首熟悉的诗,她看着最后一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愣了神。

  蒋一澈对古诗词完全一窍不通,但看着她的神情就意识到了什么,问:“这是什么诗?讲什么的?”

  她不肯回答,“这首太难了,你看不懂的。我给你看首简单的。”

  她搜到小学一年级水平的《咏鹅》。

  《咏鹅》后面是《春晓》,《春晓》后面是《静夜思》。

  窗外的大雨转小,小雨又转大,隔壁的电视声从八点档的电视剧换成十点档的综艺,煮着粥的电饭锅跳转到保温模式。

  他其实很困了,但是舍不得睡,一直缠着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她骑脚踏车上班需要多久,这里的房租多少钱,平时买菜都去哪里之类。

  后来他们移动到床上,他握着手机不时地打字打到一半就睡着了,三番五次地被手机砸到脸。

  最后撑不住完全昏睡过去之前,他翻身嘟囔了一句:“I\'m really sorry…I wish I could stay here with you.”(我真的很抱歉……我希望可以留下来陪你。)

  这人真的很喜欢道歉。

  她关上灯,在黑暗中用整个身体贴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后颈。

  怀里的身体如此炽热,她仿佛永远也不会失去这片温暖。

  第二天是星期天,陆晚云却一早就被砸门声吵醒了。她从梦中惊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敲门声中夹杂着她的名字:“晚云!陆晚云!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