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逸舟……别、别欺负我了……”阮宁含着许逸舟的手指,含混不清地撒娇,眼睛张开一个缝隙,可可怜怜地望向他。
然而许逸舟不要脸:“不是宝贝儿你咬着我不放吗?”这时浴室的门被敲响,罗启川在外面说:“别洗太久了,当心着凉。
衣服放在门口了。”
“啧。”
许逸舟翻起个白眼,终于抽出了挂着银丝的手指。
低头一看阮宁正眯着眼睛软软地笑个不停,手指又捏上他的下巴:“小坏蛋,笑什么!?”阮宁只笑,不理他。
许逸舟草草擦洗了一下自己,把软乎乎的阮宁抱出浴缸,放在垫着干毛巾的洗手台上。
用大浴巾从上到下给他裹起来,只剩两条白嫩的小腿悬在洗手台边晃悠。
阮宁刚才笑了半天也没能醒神,这会脑袋一点一点的,直要往旁边倒。
许逸舟没办法,只能把阮宁护在怀里,根本分不开身出门去拿衣服。
“那谁!把衣服送进来一下!”许逸舟百般不情愿地冲门外喊,还不忘加上一句,“宁宁黏着我,走不开!”罗启川失笑,这个人看着挺像模像样的,一遇到阮宁怎么变得这么幼稚。
骚话还那么多。
他把炉子打成小火,转身去救场。
浴室的门打开又很快合拢,放进了一个罗启川却没漏进多少凉风。
阮宁身上裹着浴巾,已经被擦得干干爽爽的。
许逸舟后背还湿淋淋的,水珠一颗接一扣扣芭溜妻灵芭貮漆,颗地往下滑。
罗启川抖开阮宁的衣服走过去。
“你干嘛?”许逸舟像个护着崽的猎豹,警惕地看着他。
可惜在罗启川眼里,就跟个护食的松鼠似的,毫无威胁力。
他扔过去一条干毛巾,落在许逸舟脑袋上。
“我来帮宁宁穿衣服,你赶紧把自己擦擦。”
许逸舟自然不情愿,但是怕自己身上的水又蹭到阮宁身上,还是退开了两步。
阮宁特别乖巧地配合着抬胳膊抬腿,让罗启川给他穿上印着星星图案的睡衣。
他迷迷糊糊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换了一个,软软地喊了声:“川川呀。”
罗启川被这一声可爱到,丝毫没觉得自己一个高大壮硕脸上带疤的人,顶着一个叠词称呼有什么不对。
许逸舟在一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三两下把自己擦干,别别扭扭地拎起罗启川拿来的衣服。
“宁宁的衣服你穿不了,凑合一下吧。”
罗启川看他一脸嫌弃的样子,“放心,内裤是新的,衣服也是洗干净的。”
许逸舟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穿上了。
穿来的那套衣服牺牲得太壮烈,现在这个时间也没法让人送新的来。
谁能想到一场针锋相对的会面最后会以大鸟相见的结局收场呢。
罗启川见许逸舟收拾好自己,让他把阮宁抱回床上去,“炉子上还烧着粥,我得去看着。”
床铺已经收拾好,窗户开着,微凉的夜风卷走了室内淫靡的气味。
把阮宁塞进薄被,许逸舟关上窗户,坐在床边看着阮宁的睡脸。
他的宁宁比七年前更好看了,五官褪去了稚气,但白嫩的脸仍很显小。
头发大概是有些日子没剪了,额前的碎发已经盖过了眉毛。
但是太瘦了。
许逸舟无法想象这些年阮宁都经历了什么,能让那颗就算落了灰都仍旧努力散发光芒的小星星黯淡成这样。
七年前,许逸舟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阮宁告别,只匆匆留下一条“宁宁,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的短信,就被推上了飞机。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别有用心的长辈的掌控,翻身跃上最高处,带着属于自己的光芒回到国内时,他的宁宁却消失了。
曾经叱咤一方的阮家一朝覆没,连点残渣都没剩下。
阮宁的父母因事故丧生,阮宁却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阮家的旁支亲戚也都四散而去,不知道成为了茫茫人海中的哪一个过路者。
许逸舟疯狂地寻找了他一年多的时间,用尽各种手段,却一无所获。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他和宁宁说好了,一定会回来接他的。
直到前些时,他终于摸到了一丝线索,然而线的另一端没入了他所无法触及的高处黑暗中。
就在他试图向那黑暗处摸索的时候,突然得知阮宁在掌握聿城大半地下势力的罗启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