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应听雨的打击有多大,童安妮心中有数,她自然不会告诉应听雨:“纪总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听雨的。不过我还是得去美国一趟,听雨拜托过我,一定要把东西带给裴然。即使裴然已经去世了,我也想帮她完成这个心愿。这样,我想地下的裴然,也可以没有遗憾了。”
理解童安妮的用意,纪流琛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刻,他忽然十分想念应听雨。
没有理由的,十分想念……
吃完午饭后,孙姨扶着应听雨起来活动一下。
走到窗边的时候,应听雨忽然停住了脚步,视线被窗外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孙姨看了眼楼下,不由笑道:“先生说今年雪下得大,不堆雪人可惜了,所以在院子里堆了个雪娃娃应应景。”
听了孙姨的话,应听雨没有表示出高兴或者不高兴,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他来过了是吗?”
☆、096 因为我在等你
听到应听雨主动问起了纪流琛,孙姨高兴坏了,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转机,连忙帮腔道:“先生其实每天都有过来,只是他怕小姐你不想见他,所以每次都在楼下坐一会就走了。昨天下了雪,先生说以前听小姐你提过下雪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堆雪人,所以来的时候就堆了一个。小姐,你别嫌孙姨我话多,先生对你简直是没话说,你可千万别再跟他置气了。”
之前跟纪流琛聊天的时候,应听雨确实好像说过想堆雪人这件事。
不过那时候她只是顺口说了一句,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纪流琛居然过了这么久都还记得。
只是世异时移,他们之间的问题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连应听雨都不知道,那把解题的钥匙到底在哪?
孙姨说得对,纪流琛对她确实好的没话说。
有时候应听雨自己也会忍不住想,凭借纪流琛这么好的条件,又怎么爱自己,她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接受他?以前是为了裴然,现在她已经不奢望跟裴然在一起了,却还是做不到。
想了这么多天,应听雨只勉强找到了一个答案——或许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她没有享受过爱的温暖,于是乎也渐渐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不管是谁,不管那个人对她是好是坏,她总是第一时间想要躲起来。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因为只有她自己,才不会背叛和离开自己……
“孙姨,你有孩子吗?”对于孙姨的话,应听雨不可置否,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孙姨被应听雨问得楞了一下,连忙答道:“小姐你说笑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没有孩子?我有个女儿,她今年刚满二十岁,还在上大学呢。”
“如果你的女儿,在这种天气里,只穿了不保暖的旧校服外套和一件薄薄的衬衣,你会怎么做?”应听雨望着楼下的雪人,目不转睛地接着问道。
“我肯定先骂她一顿,然后让她赶紧加衣服。现在的孩子都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生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孙姨理所当然地说道。
“当你女儿真幸福……”应听雨感慨道。
孙姨都被应听雨的话弄糊涂了,不就是让孩子加件衣服,怎么就算得上幸福了?
不过听到应听雨夸自己,孙姨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当妈应该做的事情吗?小姐你也太容易满足了。我女儿还老因为我管她,心里面不高兴呢。”
对于正常的母女来说,这样日常的生活确实不足为奇。只是对于应听雨来说,却是望尘莫及的。
苏眉活着的时候,应听雨在她眼里就仿佛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就理应听雨一句,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完全无视了应听雨的存在。
不要说提醒她加减衣服,很多时候,应听雨都冻的发烧感冒了,咳嗽了好几天,同一个屋檐下的苏眉都没有发现她不舒服。
很多人都说,像她这种长相的女人,就应该被人当金丝雀娇生惯养起来,天生就是来过富贵日子的,吃不得一点的苦。
没有人知道,她从小就是吃苦长大的,没有人能想象她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坚强。
除了约应森到苏眉墓前的那一晚,这么多年不管发生多难过的事情,应听雨都没有想到过去死。
见应听雨突然又不说话了,孙姨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不敢再打扰她,讪讪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