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来劲了,兴奋地说道:“走,咱们出去逛逛去。”
行程定得急,俩人都压根没想过做攻略什么的,漫无目的,纯粹走到哪儿算哪儿,岭安其实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旅游城市。过年期间人不多,俩人在街头散散步看看陌生的景色也很舒服。
他们尝了很多好吃的,大胃王李小明来了这儿简直像狼入羊圈,敞开了狂吃,吃得李鹤都惊了,拼命说:“饱了就别吃了,回头撑着了。”
李明泽嘴巴里还嚼着最后一口红豆钵仔糕,冷静地说道:“饱离不能吃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李鹤:“......”
他们走的这条岔路人很少,没有高楼,两边都是矮矮的红砖小楼,一栋小楼带一个小院子,墙也是红墙,虽旧却不破,幽静舒服。李明泽驻足看了看,小院子里的花树探出墙外。
他说:“我有一点点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楼,院子里有开花的树。”
李鹤并肩站在他旁边,说:“别的呢?”
“不记得了。”李明泽摇摇头。
李鹤抬手捏捏他的后脖子,说道:“不要难过。”
“不难过,”李明泽笑了笑,“你陪着我就不难过。”
李鹤心里正感叹着李明泽说话越来越好听了,下一秒就被抱住了,后背靠在墙上。李鹤警告他:“不许亲了,你嘴上长吸盘了吗?”
李明泽不管他,还是要凑过去,突然头上被砸了个什么东西,疼得他叫了一声。俩人吓了一跳,低头找了一圈,发现是掉下来的木棉花,他们头顶正是一棵高大的木棉花树,遒劲的枝干和艳红的花朵将蓝天分割成小块。
巴掌大的花砸下来是挺痛的。
“活该。”李鹤笑得弯了腰。
今年的生日是在岭安过的,除夕那天,街上人还是不多,出门的都是出来吃年夜饭的,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的,兄弟俩在异乡街头闲逛,说说笑笑,一点也没觉得孤单难受。入了夜,他们沿着江边的长堤走,对面的高塔亮了五颜六色的灯,倒映在水波里变成了斑斓的光影。夜晚了风有点凉,吹来阵阵水汽。
李鹤怕冷,只穿了毛衣还是有些寒意,李明泽抓着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兜里,马上热乎乎的。
路上的店铺基本都关门了,只有一家小店还热闹着,写着“精酿啤酒吧”,小小的店面,几张桌子支在路边,围坐的好像都是朋友,热热闹闹的。
李明泽突然说道:“我还没喝过酒呢。”
李鹤瞄了他一眼,说道:“小孩子家别喝。”
李明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本正经地说道:“马上过了十二点就十八岁了。”
“十七,准十七。”李鹤纠正他。
“算虚岁。”李明泽坚持道。
最后李鹤还是没拗过他,看在他马上要生日的份上,还是答应了。俩人到了店外面,支了张桌子,吹着江风。李鹤以前喝酒也不多,最多就喝点啤酒,这家店虽说是啤酒,但冰柜里的酒他全没见过,往常西餐厅里常卖的几种精酿这里都没有,包装上大多是英文,最后只能让老板推荐。
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给他们俩各来了一瓶。
酒很冰,玻璃杯壁上都是小水珠,李鹤喝了一口自己的,咸的,清新的海盐味,还有点柠檬酸,还挺好喝。他看着李明泽喝了一口他面前那杯,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李鹤幸灾乐祸地笑,拿过来闻了闻,一股苦烈的小麦味儿,还有点咖啡味。
就算再不好喝,李明泽也认认真真喝下去了,李鹤怀疑他除了螺蛳粉,就没有装不进肚子里的东西。
桌子不大,两人在桌子底下膝盖抵着膝盖,踏准零点的时候,隔壁桌的年轻男孩儿女孩儿们大声欢呼,唱着走调的“新年好”,李明泽把一整杯酒都喝光了,一滴不剩,撑着小桌子探过身去,在歌声中亲了一下李鹤的嘴。
李鹤还愣着,隔壁桌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善意地起哄,以为他们是对小情侣。李明泽脸色跟平时没差,但眼神明显飘了,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李鹤笑,明显是有点上头了。
李鹤忙站起来去结账,有些窘迫地对隔壁桌说了好几声“新年快乐”。
“走了。”李鹤结过账之后说。
李明泽只是看着他笑,屁股都不带挪的,李鹤心里骂了句“一杯倒”,去牵他。牵了手,李明泽倒是乖乖地站起来跟着走了,还回头朝那群隔壁桌的说了声“再见”。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凌晨的江边,李明泽倒还一切正常,直线走得很好。
“嗯......我有生日礼物给你......”李鹤说道。
李明泽看了看他,说:“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