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浴室门,“言言?”
没有回应。
据再敲,还是无声无息。他心里一顿,闪过某种不好的念头,猛地去开门,锁未从里面反关,他这一下开得急,身体微微往前冲了进去,一眼瞧见浴缸水里青丝漂浮,那身影在水中一动不动。
“言言。”他大声叫,心脏收紧,冲了过去,伸手将她捞了出来。
言希不妨被这么突然地拎一下,水迅速地呛入鼻子与口腔里,猛地咳起来。睁开眼,看到风云色变的男人。
扒云少凌双手紧抓着她的肩,脸色阴沉得可怕,“为什么要做傻事?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只要记着昨晚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就可以了。”
言希微微一愣,明白过来他所指的,从咳嗽中喘过气来,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虽然还没到那一步,可是这具身体被他的手和嘴碰过,你也不嫌脏吗?你不是说你有洁癖吗?”
“言言!”他加重地语气,那保护不周的愧疚折磨着他,一想起他所看到的那一幕,他就觉得胸口大火蔓延,“你这是在怪我吗?”
“我哪敢呀。”言希轻轻地笑了一声,复又垂下头。
且不说他跟那事有没有关系,是个女人,受那样的欺辱,心里都不好受吧。她低落了情绪,却又不想惹来父母的担心,不敢过长地跟他们呆在一起。
饭后不久云少凌接了电话又出去了,她跟父母闲聊了会,借口困了回到房间,躲在浴缸里洗了一遍又一遍,全身皮肤搓得泛红,依然觉得那种恶心的感觉如影随行,仿佛经历一场恶梦,梦醒来,余悸仍在。
那混漉漉的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她的脸上肩上,顺着光滑的背部或者胸线滴着水线,凌乱且美丽。
云少凌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言言,答应我,别做傻事,好不好?”
言希的头搁在他的肩上,身上的水湿了他的衣服,她在笑,苦且冷,“我要想自杀,早在去年死了好多遍了,不用等到现在。”
她推开他,拿一条浴巾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再扯过一块干毛巾擦着湿发。
云少凌身体僵了僵,这么说,刚才她不是要寻短见,自己误会她了,不由心里一松,只要她不做傻事就好。可她话里透着讯息,也叫他心口弹了下。
“言言,你还在恨我?”
“不恨了,也不爱,如此而已。”她朝他看了一眼,头发一甩走出浴室。
那眼神里的平淡,又仿佛深幽如暗井,叫他看不通透。
他跟出去,看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拿着吹风机干着头发,抢在手中关掉丢在台面上,咬牙切齿地,“言希,说清楚,什么叫不恨不爱。”
“就字面的意思,我想你懂的。”言希起身走开,往床上一坐,抖开被子钻了进去,“很晚了,我要休息,记得帮我把门关上。”
她下了驱逐令,心里莫名地烦。不知道烦什么,但知道并不仅仅是昨天晚上被人欺负这一件事,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烦得很。
云少凌眉目一阴,大掌掀开她的被子,一把将她扯了起来,他就坐在她的身后挡着她继续倒下去的身体,“头发没干不准睡。”
心里头冒着火,偏偏又发不得大的,拿了吹风机给她弄头发,发丝绕指。
“言言,昨晚的事,是我的疏忽,以后再也不会。那个人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我不可能把你让给任何一个男人。想害你的人,我也一定替你找到,到时候你想怎么报仇,我都不拦着你。你心里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把身体闷坏了。”
一天一夜的高烧,可把他给吓得不轻。
“报仇,怎么报?如果真要报仇,我是不是应该先找你。那个人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们不是经常交换女伴玩吗?就算昨天晚上不是你的本意,可你糜烂的生活不是给了你朋友那种信息,不就是个女人,玩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凌少爷,跟你的狐朋狗友换女人的滋味很受用吧,干吗还要死抓着我不放,想爬你床的女人多的是。”
言希冷笑着跳下床,她现在觉得他碰在她身上的一根指头都有种恶心感。
云少凌面上却是一喜,吹风机关了随手丢在床上,紧跟着下床捉住了她的身体,低低地笑吹息在她的耳边,“言言,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