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没有你的床,我睡不着啊。”半是无赖半是认真的口气在她的耳边低喃,而后,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与他面对面地,那眸子里,有晨起的欲/望在升起,“这天才灰亮,路上行人都没几个,去跑什么步。要不,我陪你做点别的晨起运动。”
他说着,嘴唇就低覆了下来,在就要触及的距离里被她的双手给推开。
言希身子一低,从他的手臂下方钻了出去,敏捷得像条泥鳅,然后双手插腰站在房子中央,怒气瞪瞪地,“云少凌,别碰我。”
云少凌眯了眯眸,“我不碰你,难不成你想让我碰别的女人去。”
“你爱碰谁就碰谁去,就是别用你那脏手来碰我,滚远点。”言希哼嗤着,转身回床,将一床被子全都滚到自己的身子底下,不留一点多余,甚至将整张脸都缩到了里面,头发丝都不剩一根在外。
有他当守门神,虽然想出去,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趁早打消这念头的好。
云少凌嘴角一咧,脚步移近床前,看裹得像团粽子的她,轻手推了推,“哎,生气了?”
言希一动不动,只闷闷地吼了一声,“出去,别来烦我。”
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这样一个男人,自己的私生活那样糜烂,凭什么要求她保持洁净。他可以玩弄那么多女人,却要求她来为他守身如玉,用他那具跟别的女人颠鸾倒凤的身体再跟她来纠缠,她只觉得作呕。
他不怕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病,她还怕呢。
本来已经有点认命地决定跟他好好相处,也学会去领会他为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的心思,试着去了解他这个人。其实她要的也不多,就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就像爸爸对妈妈那样,给一生一世的爱,至死不渝。
那她,随着时间推移,也许就能忘记那些不愉快,慢慢被他感动,直到不再抗拒地完全接纳他。
但他显然不是这样的男人,他要求别人的从一而终,却放纵着自己的荒唐。若是有一天当真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那将会是她的灭顶之灾吧。
她若爱了,就是全心全意,容不得瑕疵。从前过往她可以不管,但若跟她在一起,就不能朝三暮四左拥右抱。
这个男人,她不敢爱,不敢动心。
云少凌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她凉凉给自己一团被子,转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无声地笑了,小样儿耍起脾气来还挺上道的。只要她对那晚的事不存阴影,她现在爱怎么折腾他就陪她怎么折腾。
他在她旁边躺下,“言言,你一个人把被子全占了,我都快冻死了。”
没人同情他。
言希在被子里冷哼,不就是想博她的心软吗?反正他皮厚,要实在冷就自己开暖气去,睡自己房间去,冻不死他的,继续睡。
“最毒妇人心。”他的大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屁股上,隔着厚实的被褥,蓬蓬作响。
“毒也毒不过你。”言希反驳一句。
“那你说,我哪毒了?”他悄悄挑起她被子上方一角,看到她乌黑的发顶,那脑袋大概都已经勾到胸下了,这么睡着也不嫌脖子疼。
“你自己心知肚明。”言希将被子又揪紧了几分。
“我还真不知,要不,你教教我?”他厚着脸皮。
言希重重冷哼了一句,再不搭理,任他说得口干舌燥,就是闷不吭声。他这人,你越理,他就越来劲。一个人的独角戏,他爱唱就去唱好了。
只是蒙在被子里太久,空气变得浑浊,叫人胸腔压沉得难受,但她又实在不想看见他,眼不见为净的那种。
他一个人说久了,大概也自讨无趣,慢慢闭上了嘴巴,不再sao扰她。四周一片寂静,后来,竖着耳朵,便听见了他轻微的呼吸,均匀且平静,像是又睡了过去。
怕他使诈,她微微动了下,似乎没有惊到什么,等了好大一会才小心地探出头,看他高大的身躯在床边蜷曲成虾形,似乎是当真是有了冷意,抱着大半个身子在取暖。
“活该。”她暗暗咒了一句,以极轻的动作从被子里钻出来,横跨过他的身体下床,他竟然一无所知。
怪事。
在她的印象里,她极少睡得深沉,每每她有什么小动作时,总会被他逮个正着,像今天这样不声不息的还真是少见。
赤脚走到门口,回头望一眼,看他仍未有惊动的迹象,身上除去一条三角裤,一无遮物,房间里的暖气也没打开,初春还寒,真是不怕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