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这才收回思绪。苏星芒说他没有老婆,那不是离了就是老婆去世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一提到这个问题苏星芒就有些回避,他也不便继续追问,于是改问:“去学校乐团上课?你一个培训机构的大老板,还要亲自给小学生的乐团上大课?”
“嗯,他们学校找过我们机构很多次,我一开始都没答应,后来霖霖也进了这所小学,我就没法拒绝了。”苏星芒已经走到门边换鞋,“晚上想吃什么?我下课后再买菜回来。”
“随便,你做主。”
下楼到了车库,苏星芒坐上车却是好半天没有发动汽车。
他知道沈未误会了,以为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但这样误会的人不止沈未一个,他也不想挨个主动去解释。
何况他不直,却要和一个直男同住一屋檐下,让他误认为自己有妻室反而更好。
这么一想他还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回答自己没有老婆,一笑置之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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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收拾完毕后,苏星芒主动提出:“我跟你一块儿出去遛狗吧。”
沈未一时不能适应他这种转变:“哟,你怎么突然看它们顺眼了?”
苏星芒只是笑笑。他确实是看这两只狗,顺带看那几只猫都顺眼很多了,原因却是自己不好意思说的。
他纯粹是因为吃了狗粮,突然觉得自己和两只狗狗算是同类了。不是把自己当狗,是把狗当人了。
他们都能吃同样的东西了,为什么不能当朋友融洽相处?
何况狗狗是非常护食的,他偷吃了它们的口粮,它们还能对他嘴下留情,也算对他很不错了,他也不能对它们太过冷漠不是?
沈未把两根狗绳子都递给他:“你看看哪只愿意跟你走吧。”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这只温顺一点的大狗啊!”
出乎意料的是,原本温顺随和没有攻击性的拉布拉多,却在他拽过绳子的时候不停地凶他,愣是不跟他,反倒是那只平时一直吵个不停的吉娃娃没有半点不情愿,摇着尾巴颠颠儿地跟他走了。
“这只大的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苏星芒问。
沈未回答:“它只认我一个人,谁都不认。再说它性格本来就很暴躁很凶,一点儿都不像拉布拉多,也就对我才温柔。”
“我记得你说过有一只狗是捡来的,是这只吗?”
“对。”沈未点头,“所以它可能对所有人都很防备,都没有安全感,除了对我。”
他在拉布拉多头上摸了一把,又说:“它当时应该是被主人抛弃了,在我们小区流浪,其实很多人都想给它吃的,想把它领回家养,但它很凶,根本不让别人靠近它,别人扔给它的东西它也一概不吃,结果我经过那儿看见它,觉得它挺可怜的,就去旁边小超市买了一包狗粮去喂它,它就对我一呼即应,乖乖地过来吃我买的狗粮了,我说你跟我走吧,它还真的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了。我当时就觉得我跟它注定有缘,它注定就是我的狗,所以我就把它带回家了。”
苏星芒想着沈未之前应该也在别的小区租过房子,也就没问他是哪个小区,只是表示好奇:“它是只流浪狗啊,你当时就不怕它是疯狗或者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吗?那么放心就把它带回家了?”
“它当时是有病,可能就是因为有病才被遗弃了,它跟我走的时候身上已经溃烂得长蛆了,我当然是第一时间带它去治病了。当时医生说要做手术,前后需要花一万多,而且还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问我做不做。我能怎么办?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啊。它做手术之前眼巴巴望着我的那个样子,真的让我担心它捱不过去。好在它还挺争气,后来我就想我一定要一辈子对它好,让它狗生圆满。”沈未再次摸摸拉布拉多又看看那只吉娃娃,“我后来养那只小不点儿也是想让它有个伴。”
“它俩叫什么名字啊?”这么久了苏星芒还一无所知,此时有些惭愧。
“它叫欢欢,那只小不点儿叫喜喜。”
苏星芒没养过宠物,似乎对任何小动物都没有什么兴趣,他也不懂宠物市场行情,但大约觉得一万多块钱可以买一只品种很不错的狗了,而沈未当时却将一万多花在了一只刚见面的流浪狗身上,钱花了还不一定能救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