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羡慕,羡慕死了。
我问他怎么追上的,好取取经,他就说,是写情书追上的,写得越诗意越好,越浪漫越好。
啧,都什么年代了,还写这种老掉牙的东西,竟然还有人吃这一套?幼不幼稚。
我好酸。
我也想给你写情书。
可我的文字能力太差劲了,不知写些什么好,我读过莎翁的十四行诗,但我写情书的能力怎么就这么差。
要是写情书跟气跑你一样简单就好了。
我给了自己一巴掌。
情书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到底该怎么写。我似乎词穷嘴拙,提笔忘字,明明脑袋和心脏里的情感都很充沛。
我想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觉得,情感是一样很难写出来的东西,它没有形态,只有温度,只有感受,温度和感受该怎么表达呢?
天,太难了。
虽说爱情是个难以描述的东西,但我又怕我不写出来的话,你会不知道。那还是写几句吧,你不要笑话我。
我是你的狗,你的猪,你的孙子。你是我的心脏,我的呼吸,我的灵魂。
是你让我知道,爱情是种值得日复一日品味的硕果,甘甜,圆滚,好大好大。
我愿意为你颂歌,愿意为你生,愿意为你死,愿意为你诵读这世上所有诗篇。
我想你抚摸我,抚摸我的指尖也好,抚摸我的嘴唇也好,这是我能想到最美妙的事。
你离开以后,我的生命空缺了一块最核心的零件,就像一台汽车没有了发动机,一个指南针没有了磁铁,一只眼睛没有了眼珠。
我没你就废了。
我写了好多句,写得真是差,连我自己都笑了,但起码用上了语文老师教的排比和比喻,希望你看了不要嫌弃。
从前的我大概是写不出这些情话的,自从知道了爱情是样什么东西,就有源源不断的灵感冒出,就连耳边的风声,街边的路灯,枝上的嫩叶,夜空的弯月,都成了我都想要对你说的肉麻话,
可惜你不在,没人听我说。
我这个自私的人,又要怨你了。
有件好事要告诉你,我快正式升为副主任医师了,很好,薪酬又涨了些,于是我给西藏的一些贫困区捐了半年工资。
捐钱,我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毕竟我不是一个无私的人,当然,现在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才好配得上我喜欢的人。
我变了好多,若是我能早些改变,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可清,我好后悔。
我曾经把爱情看作是一文不值的东西,谁能想到呢?怕是云间的丘比特也想不到,怕是天上的月老也想不到......爱情竟成了我人生的希望、慰藉和梦想,也成了求而不得的东西。
唉。
忽然有些睡意,大概是安眠药起作用了,那我这个疯子就先去闭闭眼睛了,明天再跟你聊。
晚安,我挚爱的可清。
——古.”
牛可清倚坐在落地窗边,一双黑眸裹着水意,被淡黄色的灯光映得澈亮,读完信,男人眼角的小汪浅水似乎酝酿够了。
他抬头看了窗外一眼,漫天雪花纷飞,竟飞出了一种暖意。
手机忽然震动,他看见屏幕上“古医生”三个字,心跳加速几分。
牛可清按下接听,“喂?”
他听见古伊弗宁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有些蓦然:“牛医生,我现在站在桥上,这里的雪很大。”
牛可清愣了愣,觉得对方这没头没尾的话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问:“不冷吗?”
古伊弗宁没回答他,继续说着要说的话:“我也好想变成雪,这样就能悄悄地落在牛医生身上了。”
牛可清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听见对方也在笑。
酥麻的感觉在心里挠痒,牛可清哼哧一声,揶揄他:“雪终究会融的。桥上冷,快回家吧。”
电话那头的古伊弗宁没说话。
虽然现在,牛可清对他的态度很随和,平时也总是玩笑话不断,但他能感觉到,回来后的牛可清已经不像一年前那样依赖和渴望自己,似乎萦绕着一种疏离感、距离感,这令他感到不安。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古伊弗宁开口说:“不准挂我电话。”
“狗东西,你拿以前的事来笑话我,还不让我挂你电话,好霸道啊古医生。”
“我没有,我是真的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