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每日邮报》蛰伏了这么长时间,就是在准备这个大新闻?
安东盯着他的眼睛,确定这人没有在说假话,他马上追问:“什么新闻?”
马克登时张口结舌:“……我不能说!”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原本好像是正义感爆棚,来给无辜的人通风报信,可是他当着人家的面,竟只有“不能说”这三个字,简直就像是个骗子。
安东却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事先签了保密协议,如果告诉我的话将涉嫌违约,是吗?”
他对这一类的行业内幕非常了解。从事马克这样职业的人,在入职之前就会签订保密协议——对于“独家”一类的新闻,哪怕是他亲自采到的,出于职业道德也不能向外界透露,哪怕是离职了也不能。
马克松了一口气,微微点着头,小声说:“我因为您提到过的‘真相’,离开了有违记者职业道德的《太阳报》,现在也请您体谅,因为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我也一样无法向您透露,鲁本究竟掌握了什么猛料。”
“我以前也劝过鲁本,这桩所谓的‘丑闻’,已经牵涉到了您和您的家庭,牵涉到您的个人隐私,尤其在您执教赛季中……这件事的后果也许会影响很多人。可是鲁本……鲁本他却只想做一个大新闻。”
安东的眉头皱起来了:“所以,你在伦敦拜访弗里德里希教授,也是这个所谓‘猛料’的一部分?”
依照保密条款马克不应回答安东的问题,可是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嗫嚅道:“是的……”
安东那一对灰蓝色的眸子便细细地眯了起来,盯着马克。
“因为这个,你觉得于心有愧?所以你选择辞了职,并且通过认识我的人,偷偷来见我,警告我……可你又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新闻?”安东的口气一转,变得很讽刺。
马克脸色灰暗,摇着头说:“我……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这个新闻的选材一递上去我就已经无力阻止了。其实,连鲁本都已经没办法控制整件事了,鲁本亲口对我说过,他觉得这已经变成了一个怪兽,他曾经想停下来,可是连他自己也发现无法控制,这才干脆听之任之地走下去……”
说到这里,马克抬起头,颤声说:“主教练先生,我知道您弟弟的不幸遭遇给您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但我只能在这里向您说声抱歉……”
谁知这时安东突然站了起来:
“够了!加里先生。”他似乎正压抑着怒气。
“所以,你认为伯纳德是无知无觉地卧病在床,所以你心里对我们一家都充满了怜悯是吗?”安东的语气突然转尖刻,“我可以告诉你,加里先生,你和你的上司,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们全都错得很离谱。”
“我和我一家人,一概都问心无愧,不惧怕你们任何所谓‘爆料’!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史密斯或者是你,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媒体人,我不相信你们能看清什么才是‘真相’。”
“如果史密斯先生能悬崖勒马是最好,如果他一意孤行,我恐怕他最终只有自取其辱的份儿。”
马克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突然很想把这句话转告给鲁本,安东说的恐怕都是真的,他们只会自取其辱……
安东却伸手指着门外,说:“加里先生,我请您离开我的家。我会当您今天根本就没有来过,自然也不会记得您今天说过的任何话。当然,您自己也可以完全当整件事没有发生……”
马克:……?
——怎么最后这话听起来,感觉对方是在帮自己?
他压根儿来不及多想,匆匆忙忙地穿上外套,戴上帽子,离开了安东的屋子,连在门口遇上了两名桑德兰球员(含巨星),他都没顾得上打招呼。
梅西与埃里克森:……咦,这个人好奇怪哦! “头儿, 我们回来烤鱼了!”
梅西和埃里克森回到梅斯伍德路。最近他们痴迷烤鱼, 毕竟有安东事先准备好的腌料在——早起把鱼腌上, 从光明学院回来就放在烤箱里一烤,立即香飘十里, 成了难得一见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