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江乘的两只手,用腰带缠了好几圈,缠完了又往桌子腿上绑,“去个屁美国,以后你护照我没收了,工作也甭做了,就在家当花瓶。”
江乘乐够呛,没挣扎,就由着他绑,“我这花瓶就插绿箩了,你倒是买几支花回来。”
“你只要不惦记着出国浪,我买个花园回来都行。”程让绑完了还嫌不够,琢磨着得去定做个铁栅栏装在书桌前。
江乘看着他敞开的浴袍,让哥的肌肉纹理实在漂亮,最近他健身打卡比较勤快,比前段时间还有质感,尤其这样近距离看,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让哥,请保持当下的健身频率。”
“操,你往哪看呢哥?”程让发现他眼神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皮肤迅速升温,他立刻欲盖弥彰地把浴袍裹起来。
“废话你说我往哪看?你就在我眼前晃呢,八块腹肌给我挡得严严实实的。”江乘笑,“害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
“……我发现你们这些学问高的人吧,都是假正经,像我们都是表面脸皮厚其实内心很羞涩的。”程让搓了搓滚烫的脸又重新坐回书桌上。
“让哥,”江乘因为两只手绑着,坐着不太舒服,他转了转椅子,靠桌子腿近了点,“我去美国……”
“闭嘴,别提这俩字,我过敏。”程让拿着手机准备退票,“我本来要出去的时候还特自我感觉良好呢,寻思着我哥怎么不得扒着门框说想我舍不得我走拜托我不要走啊,好嘛,你比我还着急出去啊。”
江乘笑得不行,“我是去退学的。”
“……啥?”程让刚点了确认退票,一听这话愣了,“你退学?”
最近两人小日子过的挺舒坦,他差点就忘了江乘还在上学的事,他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上是江乘继续上学这事更残酷还是退学更令他震惊。
“嗯,原本我就这样打算的,那个地方我不太想回去了,是不是继续上学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江乘平静道。
程让消化了一阵,他是个学渣,上不上学对他影响不大,但也从没想过要退学,毕竟都混到现在了,搞一张毕业证还是很重要的。
“那,那那爸爸他们知道吗?”问了这话程让又觉得是白问,他家哥可比他有自主权,同样是退学,他能被程潇潇打断腿,乘哥根本没人管,哪怕他在家混吃等死爸爸们都不会说他。
“知道,”江乘扭动着手腕说,“他们听说有人要养我,所以没什么意见。”
程让被自己放出去的屁噎住,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无业游民不由悲从中来,“咳,哥,那你什么时候走?”
“这不是等你决定么。”江乘好笑地说,“你不走我哪舍得走。”
程让老脸一红,必须承认,他的心被这句话熨烫得热乎乎美滋滋还冒着烟。
“那还等啥啊,我明天……不对,再过两天吧,我陪你出去买两件衣服,再好好吃几顿中餐,省得你去国外饿瘦了。”他说话又重新定了票,“我去H市,你还记得老徐吧,我想去他那待一阵,先把毕作给做了。”
“也好,老徐那人挺有意思的,等我回来也去看看他。”江乘终于解脱了手,揉着手腕站起来,“要一起洗澡吗当家的?”
“嗯?鸳鸯浴!”程让手机一扔,“洗!不过你是怎么脱困的……诶诶江小乘你笑得很嚣张啊,你信不信我去定做铁链!”
三天后,程让迎来人生中第一次刻骨铭心缠绵悱恻不情不愿地分别,他依依不舍地放开江乘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进检票厅,差点流下两行热泪,“哥,我走了啊,此去一别山高水长……”
“赶紧滚蛋!”江乘牙都要酸倒了,这货从昨晚上开始就拽酸文,肚子里那点古言存货倒来倒去,听多了自己也忍不住念两句,太毒了。
“嘿嘿……木——马!”程让飞了个吻,蹦蹦跳跳进去了。
去H市没提前跟老徐招呼,他打算直接去“泥人板板”骚扰——老徐是个老光棍,一天到晚泡在店里,肯定能找着他。
到古镇已将近天黑,程让从市里买了好些吃的作为贿赂品,大包小包杀进老徐的店,老远就看见他在外面给泥塑上色。那尊泥塑体量不小,一人多高,黄不拉几的颜色老远看着跟进了幼儿园似的。
“哎呦,我说今儿一早眼皮跳呢,有人给我送好吃的啊!”老徐站在凳子上朝程让摆手,“我就不举行欢迎仪式了啊腾不出手。”
程让乐了,“你怎么知道我给你送啊,来景区玩的谁手上不拿吃的。”他拖着行李箱往店门口一摆,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拿出一袋炸鸡来开始吃,“你想多了,我就吃给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