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从姜家回去,池彻也非常准时地就在屋内等她。
有一次学校有事,她不得已在过节当天从姜家赶到学校,处理完事情,嫌路途太远,折腾,就直接回了两人的居所。
一推门,就撞上池彻诧异的表情。
“没回家?”姜枳问。
池彻顿了顿,才回答她:“有点事情,就提前回来了,你呢?”
那时候的她不疑有他。
现在想想,其实那就是在证明,池彻不论是过年还是过节,他都没有回池家。
一个人在他们的房子内,度过了两次春节、圣诞、中秋……
何时归。
姜枳如今再品起这三个字,有股辛酸的味道,涩嘴,涩心。
楼上的池彻还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露了馅,正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姜顺尧的每个问题,好不容易才切磋完毕,勉强过关。
他在姜顺尧的默许下,拎起了姜枳落在姜家的包,开门下楼。
一出楼门洞,先是被夜色暖灯下的姜枳侧脸晃了晃。
明明已经看了两年,明明闭上眼她的相貌也能如复刻般浮现在眼前,可这一眼,让池彻晃了心神不说,心头还忽然浮现一句的词文——
亲曾见,全胜宋玉,想象赋《高唐》。
高中时读过的词文,如今才切身体会到其中意思。
他眉宇间的疲色一扫而空。
不等他静心多欣赏一会儿,就见灯下的美人回过头,看到他时,眼睛里面有光闪了闪,然后眼角就红了。
“……”池彻怔了怔。
怎么了这是? 岳冉见池彻拎着姜枳的手包下楼, 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许多。
见他要带姜枳回池家,岳冉没阻拦, 而是转身回家。
“你默许他娶枳枳了?!”
她的脚没踏进门, 就质问起了姜顺尧。
“没有……”
娇妻难得发火,姜父心底发虚。
“我只是暂时允许他们交往,先试试看, 要不行的话……”
“交往也不行啊!”
岳冉柳眉一横, 斜眼瞪他。
“枳枳是女孩子,感情细腻,要是试到最后, 两人还是走不下去,到时候枳枳陷进去出不来了怎么办?”
“不会, 那小子跟我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任何一条做不到, 我都会逼着枳枳和他分手。”
姜父回忆着刚刚和池彻男人间的对话, 喟叹道。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和他那不靠谱的爹不同。”
姜枳心疼池彻,所以二话没说就跟他上了车, 启程回池家。
这一举动表明,她已经接受被求婚的事实,并打算付出实际行动。
池彻看懂了。
司机虽然没看懂姜小姐,但从后视镜中映出的画面看,老板的心情一定很好——
他从老板回池家起,就一直是男人的专属司机, 最常从镜内看到的,便是男人依靠在后座,一下又一下,按压着紧皱的眉头。
今天的老板不仅眉头舒展,连眼角眉梢都捎着笑意。
“对了,池彻。”
从上车就一直发怔的姜枳忽然喊他。
“你家里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池彻“嗯”了声。
姜枳踌躇道:“那……我是不是需要在近期去见他们一面?”
见面是不可缺少的礼数,可听了岳冉的科普,她心中厌恶,对见面也起了抗拒心。
幸好池彻摇头,说了“不必”。
她不想见,他也不觉得那群人配姜枳登门拜访。
乌七八糟的东西,看一眼都嫌脏。
和姜枳求婚虽然是早有预谋,可池彻并没有将打算和结果告诉池家的任意一位。
之所以说“知道”,是因为新池夫人在他身旁安插有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