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往下拉被子,陆也睁大眼睛往门口看,谁料又和傅承淮的凤眸撞在一起。
“……”
傅承淮走上前,拽住他要盖住脸的被子:“干什么呢?做贼?”
“没有。”陆也放弃挣扎,脸上烧得慌,还好原本就在发烧,不然就一定让傅承淮看笑话了。
傅承淮坐上床,靠在床头,静静地低着眼凝视陆也,顺手将被子帮他掖到肩颈的位置。
他微微上挑的瑞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得陆也不自觉地屏息。
陆也实在是耐不住,眼神飘忽游移,不知道应该看他哪里好,终于将他挺括的纯色衬衣领作为双眸焦点,才敢开腔问:“怎么了?”
傅承淮轻柔地摸过发烫的额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陆也黑漆漆的眼睛里带着壁灯的光点,闪了闪,轻声道:“你很忙的。也不是大事。”
傅承淮轻敲他的额:“嗯,烧到吐了,还不是大事。本来就笨,烧得更笨怎么办?我给你交的学费谁来还?”
陆也立刻道:“我会还的!等我毕业了就去工作。”
喉咙沙哑,说两句嗓音就跟破锣一样难听,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还是年轻,自尊心又强,经不起激。
傅承淮温柔地捂着他的脑门道:“好了,别说话。睡会儿,吊水挂完喝点粥。”
“哦。”陆也的额头被他的手掌心盖着,说不上来的安心,他慢慢闭上眼。
少许,阿姨送毛巾和冰袋进来,傅承淮试了试温度,轻轻压在陆也的额头上。
裹着冰袋的毛巾虽然很舒服,但毕竟不是傅承淮的手掌。
陆也有些郁闷地皱皱鼻梁。
坐在他身旁的傅承淮将他的小表情收入眼中。
沉默良久,安静的空气中似乎能听到输液管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
“叫哥。”傅承淮指正他。
陆也努努嘴,乖乖地道:“承淮哥,你今天不回去吗?”
傅承淮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多了:“我晚饭都没吃就来,你现在让我空着肚子走?”
陆也瞬间睁眼:“没有让你走啊。那你……那你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呆着也可以的,我……”
话还没说完,手掌盖在了唇上。
软绵绵的触感让陆也神思恍惚,晕晕乎乎地不在状态。
“嗓子都哑了,说这么多干什么?睡觉。”傅承淮道。
他的手指软软地搭在陆也的脸上,掌心肉也软热,陆也失神了几秒,才恍惚中立刻闭上眼和嘴。
陆也凝神静气地听着傅承淮的呼吸声,两人渐渐同频起来,然而昏沉的大脑不允许他想太多,不多会儿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傅承淮趁着陆也睡着,去吃了顿饭,又打了几个工作电话,才回来陪着陆也。
陆也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他感觉浑身的热度都下去不少,脑子也好使多了,只是鼻子堵得严严实实,难受。
意识完全恢复过来的第一时间,他睁开眼。
床头靠着的男人正在专注的看书,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光芒斜照在上半身,透过白衬衣甚至将白皙的肌肤都照得反光。
肌肤外似乎有淡光朦胧地笼罩着,薄薄的一层,像是水光,又像是雾光,目之所及,梦幻得异常。
陆也睁开眼的动作很细微,并没有打扰到专注的男人。
他能清晰地看到近在眼前的秀手捧着书脊,另一只手轻轻地翻书。
此刻陆也的角度无法看到傅承淮的面容,但他却沉浸在这种安详静谧甚至于温暖的氛围中。
傅承淮感觉到陆也的呼吸改变了节奏,立刻合上书,低头俯视他道:“醒了?还难受吗?”
声音是说不出来的平和温柔与低沉,仿佛轻轻柔柔地抚摸陆也脆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