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
蒋辰推着轮椅走进来，他的双腿修长，并没有出现萎缩的情况，他视线微抬，落在温溪身上。
眼眸漆黑，眼底像是有细碎的光。
如果他能站起来，个头一定很高吧。
温溪悄悄地瞥了他的腿部几眼，没敢盯着看。
收敛了目光，她低着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等待着大人的批评。
“你，什么。”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相处，但语气也不像是刚才那么冰冷，多了几分慵懒散漫。
蒋辰的手指搭在轮椅上，刘海将将遮住眉间。
“我就是，我就是看看风景。”她声音越说越小。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蓝色的窗帘飘起来，到处乱飞。
蒋辰眉骨微抬。
空气中，有很淡的香气，从面前少女的发丝间飘散出来，女生长得很可爱，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热的，眸底氤氲出水汽，娇娇软软的，像是精致的娃娃。
两人谁都没说话。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快要窒息。
温溪耳朵尖都跟着泛了红。
完了，蒋辰会不会以为她是个喜欢偷偷翻同学书桌的什么变态吧......
教室里一片安静，午后的光线充足，透过窗户照进来，像是染了一层浅淡的金色。
好在这时候宋秋灵突然赶到。
她为了追着温溪过来，快走了几步路，现在热的直喘粗气，一看这个情景，立刻就以为是蒋辰在欺负温溪，一个箭步跨过去，挡在温溪前面：“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欺负你？”
温溪连忙摇头：“不是，没什么事。”
说话间，蒋辰的视线落在了她脸上，稍一顿，他眸光微敛，推着轮椅，从教室里走了出去。
温溪看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背影，她沉下眼。 下午的课，蒋辰没去。
不过像他这种情况，去不去上课老师都不会过分苛责，毕竟在其他人眼里，只有同情。
校门口停了一辆黑色保时捷，有两个人专门过来扶着蒋辰上了车，轮椅是定制的，折叠起来扔进了后备箱。
站起来的时候，蒋辰明显感觉到下半身的无力，无论怎么用力，还是不受控制地坠下去。
受伤的地方不在腰，而是膝盖。
当每天的行动都要靠别人来帮助的时候，这种感觉真的会让人窒息到崩溃，深深的无力感被绝望侵蚀。
他脸色顿时阴沉下去。
紧抿着唇，眼眸里像是在压抑什么，很倔强。
手掌紧握成拳，他甩开其中一个人，扶着车门。
“蒋董说，下午要带着你去医院。”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松了松领带，头微微偏了几分，朝着后面的蒋辰说。
少年突然偏过头，似乎不愿听到这句话。
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也不理会。
车内开着冷气，但蒋辰的额前却覆着薄薄的汗。
只是为了自己坐进车里，他几乎要付出全部的力气。
副驾驶的男人叹口气。
自从出了那场车祸，蒋辰母亲在车祸中没能抢救回来，就连蒋辰的腿也受了伤。医生说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要病人一直保持乐观的心态，等待奇迹发生。
但这事放在谁身上还能乐观，亲人去世再加上身体残疾的打击，而且蒋辰也不过就是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男人说，“医生不也说了么，你的骨头没有坏死，还有站起来的机会。”
车内安静。
男人自觉无趣便闭上了嘴，吩咐驾驶位的司机开车。
那天出事的时间是傍晚，起因不过是蒋父的领带落在了家里，于是便打了个电话让蒋母开着车替他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