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你一个人在这儿没事吗?”应珺接过玉牌,担忧地问道。
“没事。你去通知施侍卫,让他去救大哥——”高长恭压低了声音,将刚刚听到的对话大致复述了一遍,“鸩毒见血封喉,一定要尽快。”
“阿珺,我大哥的性命,就拜托你了。”最后,他极为严肃地双手抱拳,似乎就要对她行礼。
应珺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抓住他:“王爷,你别这样,我会努力的!”
虽然应珺明显地发觉到高长恭的状态不对,但是显然她还记得高湛要鸩杀高孝瑜,又对高长恭行了个万福礼之后,便提起裙子飞速地向西边移动。
然而,救人的事,总归不是那么顺利的。
当她走到西边的宫廷御花园时,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站住!”对方趾高气扬地开口道,“哪来的贱婢,竟敢在御花园横冲直撞?”
是卢珍珍。这个声音她认得。
原来对方与胡皇后分开之后,竟然同尔朱摩女来了这里。
应珺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唯恐耽误了救人,便按自己之前在王府里学习的规矩行了宫礼——当然,是对着尔朱摩女的。
按理来说,“君璎”是河间王府的表姑娘,卢珍珍是河南王妃的亲妹子,她们二人地位相当,的确不应该对对方行礼。
然而卢珍珍是家中幼女,从小就极为受宠,养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后来被胡氏接进宫里,又仗着胡皇后是她的表姐,便总是在宫里胡作非为,别说“君璎”了,就算是她姐姐河南王妃,她都不一定放在眼里——毕竟陛下刚刚已经赐死了河南王。河南王都死了,河南王妃还能有什么盼头?
并且,她自己刚刚终于得了皇后的许诺,答应为她赐婚,做高家王爷的王妃。
对方没给她行礼,这对卢珍珍来说是个极大的侮辱。
皇后刚刚已经派人去查了,兰陵王在太子婚宴上中途离席,绕道御花园——正是他们刚刚陪着帝后走过的那个花园。
那么,在凉亭里做出那等见不得人的事的宗室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其实对于卢珍珍来说,是不是兰陵王根本没那么重要。因为她姐姐是高家的媳妇,她表姐也是高家的媳妇,所以她舒不下那口气,就觉得自己也要是高家的媳妇,才能不丢了这张脸。而她在这之前只见过皇帝、她的姐夫河南王高孝瑜和兰陵王高长恭,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把目标定在了兰陵王的身上。
不过刚刚兰陵王做了那种事,她便觉得,这兰陵王也不过如此——他们高家的男人都生得一副好皮相,是不是兰陵王,也就不那么要紧了。
但若是能杀一杀这胆敢对自己无礼的臭丫头的威风……
若是自己真的成了兰陵王妃,她一定要这臭丫头好看。
“哪来的贱婢,见了贵人竟然胆敢不行礼?”卢珍珍气道,“你可知我是谁?”
“原来是卢娘子,”应珺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却还是意思意思行了半礼,“妾见过卢娘子。”
但是卢珍珍却一点回礼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何人,竟然只行半礼?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样对我?”
“妾乃是河间王妃的表妹君璎,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人物,”应珺快速地说道,“只是眼下有事在身,还望娘子通融。”
虽然应珺这么说,但卢珍珍却还是不放过她。
当然还有一重原因是,卢珍珍觉得这位河间王妃的表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卢珍珍气势汹汹惯了,想都没想便走了过去,一巴掌就想扇到应珺的脸上。
这女人不仅如此失礼,竟然还长得这样漂亮……
“诶,卢娘子——”
不说其他人了,就连尔朱摩女都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尔朱摩女其实相当后悔。
今晚,她是被皇后怂恿干出这种事情的。
她虽然被封为御女,但因为长相只是清秀,并不得皇上宠爱。胡皇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和高孝瑜的这段往事,便在后宫诸人一同吃茶聊天时若有若无地刺激着她,刺得她终于没有忍住,在太子大婚再次见到河南王的时候将他引了出来,要他将自己带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