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亮没发现,拿了冰棍,又晃到生活区拿了一包暖宝宝。
简濛站在柜台边等她,眼神瞟到玻璃底下一排排花花绿绿的烟盒,沉默了一会,她指着红白相间的烟盒对老板说:“来包这个,还有打火机。”
程月亮付钱转身,惊讶道:“你还抽烟?”
简濛咧嘴一笑:“怎么,不行啊?”她拆开包装,从里面磕出一根来咬着:“高三熬夜的时候抽过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快戒了。”
“那你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不然不会想起来抽这个。”程月亮点点头,下了结论。
简濛不置可否。
两人出了超市也不急着走,程月亮撕了片暖宝宝贴简濛军训服上,简濛嫌弃地皱眉:“你这是向全世界的人宣告我来大姨妈了吗?”
程月亮想想也对,问她:“你里面穿衣服了吗?”说着去扒简濛衣服。
简濛把烟举高了怕烫着她,一边躲开她的咸猪手:“我里面没穿打底啊,你把我看光了可是要负责的。”
程月亮扒的更起劲了:“好啊好啊,我负责,求之不得。”
这条路是去行政楼的必经之路,两个人闹的正起劲,突然听到有人叫简濛的名字。
简濛还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的把烟藏到背后,转过身去,笑容僵住了。
见鬼!
前两年她和陆易铮闹掰以后,就很少关注他那个圈子的事,倒是忘了,大院里的孩子多数都有军校情结,学校既然安排了军事学院的学生来带新生军训,那她就很容易碰到熟人,这不,眼前的这位就是和陆易铮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蒋淮礼。
她该有所收敛的,失策了,失策了!
蒋淮礼原本是去行政楼拿下发的军训文件,在回来的路上出乎意料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出于礼貌,他叫了简濛一声。
他从少年时期就一天到晚沉着个脸不苟言笑,简濛对他有着莫名的害怕。
她挤出一抹笑,叫了声:“淮礼哥。”
蒋淮礼淡淡地点了下头,不动声色地看着简濛手往后藏的小动作,问道:“濛濛在这儿上学?”简濛虚伪的客套了两句,临走前,蒋淮礼说:“那时候阿铮年纪也小,做的确实欠妥,你也别放在心上了,你们俩以后都会碰到更好的人。”
简濛强打起精神应答了,心里却憋闷的难受——她怎么能不放在心上?那是她鼓足勇气想过无数种后果,纠结了好多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作出的决定,那时候陆易铮说了什么?
简濛不再继续想下去,捏紧拳头缓缓吸了口气,将烟蒂碾灭在垃圾桶上。
程月亮咬着冰棍来挽她,八卦的问:“那个不是总指挥吗?你认识他?”
简濛愣了一下,问:“总指挥?干什么的?”程月亮简直要无语望天了:“就是天天在主席台上吹口哨、到时候还要指导我们排方阵的人呀。”
简濛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每天从主席台前经过无数遍,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程月亮还执着于简濛为什么认识蒋淮礼的这个问题上,简濛用“邻居”敷衍她,她不信,但见简濛脸色不太好,似乎很排斥这个问题,便很识趣的不追问了。
傍晚吃饭时间,操场上的人逐渐散去,天边还残留着烈日的余晖,塑胶跑道上浮起一层一层的热气。
陆易铮穿着一件迷彩短袖,跑了一圈又一圈。
“阿铮。”蒋淮礼从远处走来,冲他晃了晃手臂。
陆易铮停下脚步,大气不喘一个,接住蒋淮礼扔过来的纯净水,拧开喝了两口,弓下腰,脑袋微微向前伸,将剩下的水全部浇到头上,起身后,他掀起衣裳下摆,在脑门上胡乱抹了一把。
路过的少女们脸红红的偷瞄他一眼,扭回头,趁同伴不注意,再回头看一眼。
蒋淮礼笑骂他:“你小子,中午吃多了啦,还有这功夫跑步。”
陆易铮挑眉回他:“这算什么,当然比不得蒋指挥,每天在主席台吹吹哨子,多轻松。”
蒋淮礼听出陆易铮这是在暗地里嘲讽他落了个轻松活,也不反驳,反身捶了他几下,互损了两句。
太阳明晃晃的晒得蒋淮礼眼睛直眯,他拇指向后指指操场围栏下的一处阴凉地儿。陆易铮把手里的塑料瓶捏瘪,投进角落的垃圾桶里,跟着蒋淮礼往那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