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那清脆的声响,就像馋嘴的小孩儿偷偷地拆着花花绿绿的玻璃糖纸,更像伤情的人儿,心碎的声音。
“啪……”
非洲菊掉在地上,景醇拔腿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一个正要踩着玻璃渣往店里走的男人,疯了一样地朝着男人嘶吼道:“你们在干什么?凭什么砸我的店?”
男人轻轻松松地甩开景醇,“你的店?”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胖女人,指着景醇道:“对!还有她!”
景醇认出了她,正是昨晚七点才来接走名叫“甜心”的雪纳瑞犬的胖女人。
只是,昨晚的胖女人腼腆又客套,为她的姗姗来迟左一遍又一遍地向景醇道歉,末了还贴心地问景醇等那么久有没有吃饭,然而现在的胖女人……通红又肿胀的脸上,只有愤怒和哀伤。
景醇直愣愣地看着胖女人,愕然道:“大姐,他们是你带来的?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还好意思问?哈哈哈哈……”胖女人笑了,笑得扭曲又可怖,就像是景醇跟她讲了一个特别搞笑的笑话,胖女人的笑声越来越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是瘫坐在了地上。
“甜心死了……”胖女人抹着脸上的眼泪,然而泪水像是决了堤一般源源不断,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昨晚都还好好的,今早就叫不醒它了……”
陈赏心扒开人群蹲了下去,双手扶在胖女人的肩上,一边摇晃着胖女人,一边尖声道:“你清醒点!有误会的话咱们可以说清楚,你们不能什么也不说就砸店啊!”
“滚开!”和胖女人一伙的另一个男人像抓小鸡仔一样将陈赏心拎到了一边,“狗屁误会!甜心长那么大都没生过病,在你们店里待了一天就没了,不是你们害死甜心的还能有谁?”
胖女人目光呆滞地看着青灰色的石板路,失了神地喃喃道:“是啊……我的甜心,我的乖宝宝……它的窝里全是血,好多血……好多……”
胖女人抬起头,失焦的眼直勾勾地看着破碎的店门,胖女人勾起唇角,轻飘飘地自言自语:“甜心别怕,妈妈这就帮惩罚害死你的坏人……”
“费什么话啊?给我砸!”
先前砸碎店门的四个男人踩着一地的玻璃渣,朝着十个约定宠物生活馆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不要!你们不能这样!”陈赏心挣扎着爬了起来,却又被胖女人眼疾手快地按在地上,末了胖女人还不解气地在陈赏心的肚子上揣了一脚。
陈赏心吃痛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泣不成声地绝望道:“不要!景醇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去,景醇!!!”
可是景醇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你们不能进去!”景醇张开双手,孤身挡在破碎不堪的门前,天真地试图和手持木棍的男人们讲理:“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砸了门,但是你们再往里面走一步,我就报警了!”
“嗤……”男人哼了一声,手里的木棍擦着景醇的头皮砸在了门框上,“报警?老子来都来了,还怕你报警?”
男人拽着景醇的手臂,将她甩到一边,便陆续跨进了店门,挥舞着木棍将前台上的物件砸了个稀烂。
景醇连忙上前死死地抱住男人的手臂,然而却是徒劳,男人轻松地挣开,怒目圆瞪地警告道:“再他妈过来老子连你……”
话还没说完,景醇就冲了过去抓住男人拿着木棍的右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见状,一个同伙一把抓住景醇的丸子头,又照着她的后腰蹬了一脚,景醇身子一软,踉跄地扑倒在地上。
“臭婊子!”男人甩了甩被咬出血珠的手,刚要拎着木棍朝着景醇走过去,就被同伙拉住了。
同伙:“大哥算了,要是闹出人命谁也兜不住!”
男人恨恨地瞪着景醇,朝着同伴道:“你拉着这个疯婆子,免得碍事。”
说罢,男人手里的木棍一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隔音玻璃幕墙上。
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