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儿子,如果我死了,你就没有儿子了,妈妈。”江泰宇的心在下沉,他的眼睛看似平静,却有着说不出的绝望。
“泰宇,听妈妈说,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只要你愿意,妈妈可以为你安排。”江夫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很心痛,因为爱子心切,她更加痛恨安小兔。
“妈妈,她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美的,却在我的心里,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割舍,我不能没有她。”江泰宇清冷的目光回温,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绝不会放弃,他摁断了电话线,开始想办法找安小兔,他动用了一切的关系,只为找到她。
他找了她三天三夜,熬的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大卫担心他出事,拦着他的车,江泰宇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安小兔找回来,他踩着油门想要绕过大卫。大卫站着一动不动,车迎着他开过来,完全没有减速的迹象,眼看就要撞到他,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在距离大卫只有几公分的位置停下。
大卫冲过去打开车门,拉着江泰宇出去,江泰宇抬手就是一拳,大卫躲闪不及,嘴角都被打裂了,他吐了一口血水,看着江泰宇又要出拳,不由怒火中烧,他左手阻挡江泰宇的出拳,右手握拳狠狠地打在江泰宇脸颊上。江泰宇熬了三天,身体已经虚透,这一拳让他完全无力招架,倒在地上,尝试了几次都爬不起来。
“你这个疯子,你要不想活了,就去自己了断,别出去伤害无辜的人民大众。”大卫因为愤怒气息不稳,他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手臂上青筋暴起。
“大卫,你来找我,是找到安小兔了吗?”江泰宇缓了好一会儿,喃喃说出这句话,涣散的眼神中有了微弱的亮光。
“再这么下去,安小兔没找到,你自己就交代了。你听我说,在美国你可以等,现在你也要等,安小兔是个大活人,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只要你愿意等,就一定能找到她,你好好想想,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只是在躲你。”大卫单手拽着他的衣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逼着江泰宇看他的眼睛。
“是呀,她只是在躲我,我一定能找到她的。”江泰宇重复着这句话,他摆脱大卫的控制,站起来走了几步。
只有短短三天时间,他瘦了很多,身影清俊孤单让人心疼,他脚步虚浮,在上台阶时,每一步都很吃力,整个人左摇右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让站在一边的大卫捏着把冷汗。江泰宇推开房门,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从安小兔消失后,他一刻都没有合眼,头痛的就要裂开,但现在没有半分睡意,他睁着眼睛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安小兔是爱我的,她只是生气,就像当初我生她的气,但她一定会回来找我,就像我无论多生气,还是放不下她,要她回到我身边。安小兔一定会回来,清冷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泪水越涌越多,浸透了雪白色的床单,心说不出的疼痛,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三个月后,江泰宇没有找安小兔,他已经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问过了能找到的所有人,他开始失去耐心,变得敏感易怒,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望着安小兔的画像,看着看着,就会落下泪水,他从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爱哭,有时觉得可笑,真正笑出来又觉得心里空空的,苦涩的很。他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每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除了一部手机,断绝了所有人的联系。
他开始重新拾起画笔,一笔笔描绘安小兔的模样,她笑起来的纯真,漆黑清透的眼眸,生气时会皱起的鼻子,总是被风吹乱的额角碎发,哭泣时如打湿的花瓣般的嘴唇,画纸一张张铺陈在房间里。他恢复到五年前刚做完手术时的状态。
手机的铃声响起,大卫在电话中说,李欣然特意来青岛看他,邀请他去喝咖啡,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去。江泰宇简单地收拾下,开车来到海边的咖啡厅,夏天已经接近尾声,阳光热力不减,为这个城市撒上了一层金粉,李欣然低着头看画册,浩然正在埋头消灭一杯冰激凌。
“你来了。”李欣然合上画册,她温柔地望着他,如同他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安小兔是你的学生,你有她的消息吗?”江泰宇眼睛紧盯着她,连呼吸都停顿了。
“她并没有来找我,很抱歉,我没有她的消息。”李欣然目光平静,她招呼服务员,为江泰宇点了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