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他就直接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屋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名正言顺是这个屋子主人的我只能像个丫鬟一样,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我没有打算给他倒点喝的,屋子里除了白开水没有什么别的饮料,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并不介意。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我打算把你的小说拍成电视剧,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签字。”
他说的风轻云淡,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谈生意,仿佛曾经我与他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都不存在过。这就是生意人的本色。
“我不同意。”我说的坚定急切。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大概在想我居然这么的不知好歹,完全无视他的一片好意。
“拒绝别人,是需要资本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言语中没有波动,听来也无风雨也无晴,“你最好看清现状。”
‘现状’的确是的,今时不同往日。
“我不同意。”
“我希望你看清现状。”他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说过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吗?”我犹如沙滩上的鱼在垂死挣扎,细密的沙子裹住我每一个呼吸的细胞。
“那又如何?”
“况且,我也不想见你。”
“是么?”他挑了挑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演技这么好,要不是后来你背叛我,我还一直不知道你是‘木木集团’的千金呢!”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压抑的愤怒,“你说,是不是啊?”
人真是不能够随便撒谎,明明你只说过一次谎话,他却要猜疑你之后说的每一句话,把真话都当了假话。
“不是的”我使劲咬住下唇,此刻的我只能与自己为敌跟自己对抗。
“那你告诉我,不是这样会是怎样?恩?”他怒不可遏,眼神寒冷凌厉。
我想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不想再过多的辩驳。我不是他的对手,不是势均力敌的战役,
没有一丁点儿乐趣。
我悲伤地站在一旁等着他的愤怒消失。没想到他却拉了我一下,我猝不及防的倒在了沙发上,头撞在了他的肩上,屋子里静的可以听见骨头与骨头的撞击声,也或许是骨传声的缘故,那碰撞声我听的很清楚。我用手支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他却顺势把我的头摁在他的肩膀上。
随后有声音传进耳朵,那声音轻极了,里面夹杂着懊恼,难过,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我很惊愕,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炽热的目光,仿佛是故意想要灼烧我的身体,烫伤我的皮肤。好在他没过多久就松手放开了我,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走了,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也看不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最后那重重的关门声让我回了神。
我知道,拒绝了他,就等于是拒绝了这个可以赚钱的大好机会。我到底能不能够在这个城市中存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但我心里很清楚,他就像毒品,我碰不得。
他离开了许久后我都在想他说的‘我很想你,你呢?’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该认为他是真的在想念我吗?
拉开了窗帘,静静的站在窗户旁,才发觉原来已经是深夜了,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长长的车队,从未间断的流动着,仿佛是静止的一般。看着每一辆路过的车,看着那些脸上有些疲惫却依旧在忙碌的人,感受到了生命的窜动,那是他们在责任心的驱使下对于生活的永不绝望。
他们的肩上有责任,对父母,妻子和孩子,这大概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真实写照。他们的生命里还有期盼,还有那些会时不时冒出来的生命中的惊喜。还有支撑着他们一路向前走下去的东西,他们还能够知道开心,惊喜,失落或者悲伤。他们还拥有人最基本的感情,还活着。可是我也活着。
如今的我,还剩下什么呢?
一无所有。
高三时看那些励志书籍,有一句话这样写:我身后空无一人,怎敢倒下。那时觉得说的有道理,如今再想起才还是觉得有道理,正是因为身后空无一人,才敢倒下的没有顾忌。
这支离破碎的人生,这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日子,我活下去的意义,又究竟在哪里。在这极其漫长的一生里,我又会再遇到多少苦难,遭遇怎样的不幸呢。我的人生已经这样,没有什么可以在乎和牵挂的了。其实也无所谓什么怕与不怕,能与不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