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说的那样,这里工作的十个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在电脑上很认真的在写稿子。她们每天都认真的写东西,好像不知道疲惫。邱以阳果然没有说错,这里的人都是在靠着自己的兴趣在工作。
原本以为自己会每天完成了去一次的任务之后就会回家写稿子,毕竟那里哪有家里那么舒适,然而结果却是没有一次提前回来过。
不得不说这里的氛围很符合搞文字工作的,看着这里的一切我忽然想到归宿感这个词语。这里让我们觉得心安,像南飞的候鸟寻到温暖的巢。
跟她们相处的久一点之后会发现她们都是很随性的人,或许大家在本质上大家都是同一类人。没有人束缚,不是带着镣铐的自由,每个人自得其所的过自己生活,消耗自己的人生。
这里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聚会,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聚会当做计算时间的单位。在我去的那个月底,大家把聚会弄成了一个欢迎会。
就是在那次聚会中我才知道一些关于她们的故事,也是那次聚会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工作室是白夕言和主编一起开的。
后来跟白夕言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问过她,是不是这个工作室是她和主编一起开的时,她很诚实的跟我说是的,然后继续把目光放到面前的事物上。
她对着电脑跟我说:“我一直想弄一个这样的工作室,能够有今天这样,我很感谢邵家恩,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
我想知道的多一点儿,又看到她这么忙便没有开口。
她估计知道了我的意思,说:“想听故事了吧?别急,以后有时间,我全说给你听。”
第27章 Ⅰ-Ⅵ-6
这么多年白夕言一直在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工作室的大部分事务都是主编邵家恩在处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惊讶,这么年轻的白夕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作品,现在看来所有的疑惑都不存在了。
如果白夕言这样玩命的工作是梦想,我工作是为了挣钱支付父亲的医药费,那么我很好奇邱以阳努力工作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需要理由,需要一个可以支撑我们把它继续下去的东西,哪怕那只是心里的执念。
这个问题已经疑惑我很久了,我知道这很可能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我没有想过会接到医院的电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去医院成了我最不愿意的一件事情,我一直以为是因为父亲的生病。然而并不是,时间可以追溯到更久以前。
高二那年我突然生病了,一开始发烧在打了两次点滴之后痊愈了,不知怎么的后来又不停的咳嗽。只记得躺在病床上从保姆的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陪着她打针直到可以去学校,我还有会,先挂了’。
那段时间班上有些同学也生病了,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就痊愈去学校了,好像只有我在医院打了整整十针才勉强能够去学校。到后来有了一点医学常识的我才知道,那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和咳嗽。
或许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真正的惧怕医院,保姆下班之后自己一个人在白色的病房穿着素净的白色病服,没有父母百忙之中的一个电话更别提关怀了。睡觉喜欢用被子蒙着头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直到现在只要一个人睡觉着习惯就会冒出来。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刘雪华守在手术室的门外,影子在灯光下拖得很长,也显得有些孤单。她看起来很无助,我们都多么无助。
我缴了手术费,在手术室门前的长廊上坐着。我确实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时间已经流去了,记忆却没有消失过。
我顾不得去想别的,只想等到他醒来再回去,不知道在冰凉的椅子上坐了多久,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幻影。我好像看到邱以阳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他的眼睛里是什么?失望?还是委屈?又或者是担心和不安?
他用力的拉着我往外走,使劲的拽着我的手。我觉得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定很伤心,或许对我失望透顶了。我不怪他,真的不怪,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赚很多的钱,把所有的内疚都让他背负。
他就那样紧紧拽着我手最终在车的旁边停了下来,我把自己的脸朝着地面,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怎么不接电话?”他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手,“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
言语里除了满溢的愤怒,还有隐忍和克制。就算不抬头我也知道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肯定又把眉毛拧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