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顾盼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她的客厅里了。”
“当时,就只有你和顾盼两个人吗?考虑清楚再说。”
有些犹豫,陈瑜咬了咬嘴唇,轻声说:“还有陆衡。”
“为什么之前不说实话?”
“他只是想去救我,没有做别的什么。”许是感受到气氛的压抑,陈瑜情绪有些崩溃,双手掩面,泪珠落了下来,“我只是,只是不想再把他无辜牵扯进来了。”
“那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次,请你实话实说。”郑斌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的陈瑜,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平复情绪,“那天,我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八日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陈瑜,陈瑜,你醒醒啊。”昏迷中的陈瑜一直感觉到了耳边有人在叫她名字、有争吵的声音,但她就是睁不开自己的眼睛,直到再一次感觉到了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还拍打了她的脸颊,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睁开眼就感受到头顶白炽灯发出的强光,只得赶紧再把眼睛闭上。
然后,她听到顾盼笑了起来,“还真醒了啊,那么这下演员全都到位了。”便眯着眼睛看见顾盼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她和陆衡。
而后陈瑜发现自己全身都有些发麻使不上劲来,只能用手扯扯陆衡的衣服,示意自己站不起来,陆衡回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之后,就半搂半搀扶地把她扶起来,说到,“走吧,我送你回家。”
但是,对面的顾盼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冲了过来,挡在面前。
“我说了,今天谁都不准走。”
“我没空陪你在这里发神经,你让开。”
“那既然这样,陈瑜你就去死吧。这样我才可以真正的拥有他。”
那时的陈瑜全身无力,又因为昏迷刚醒,整个人的五感都有些迟钝,陆衡和顾盼两个人的争吵声和隔壁絮絮的经文声都充斥在她的大脑中,被推的东倒西歪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推的撞到桌子角,流了血。
“之后,陆衡就带着我出来,送我回家了。”像是不想回忆起那天的事情,陈瑜述说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
“那为什么不让陆衡带你去医院呢?”
“我是有丈夫的人,子煜又是医生,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和一个不是丈夫的人一起出现在医院,别人怎么看我们,子煜还怎么在医院里待下去。”
“那你们离开的时候,顾盼还活着?”
“对,还活着,就是好像也被血吓到了。”陈瑜想了一下措辞,继续,“有点,有点傻掉了。”
“那天,陆衡是开车送你回去然后看着你上楼的吧?”
“是的。”
“你是真的等陆衡到了之后才苏醒的?”
“对的。”
“那么,你就没有在家里看着他车开走了,重新去到顾盼那儿,杀了她来断绝你们的纠葛?不管是为了陆衡也好,还是宋子煜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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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了,郑斌和赵泽走进之后落座,看着这个就像一直隐在迷雾后面的男人,今天他脱下了白大褂,也没戴平光镜,穿着休闲衬衫,随意卷了卷袖子,露出了半截手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不少。
“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你所说的话有可能在审判中用作不利于你的证据。你有会见律师的权利,如果你请不起律师,可以免费为你提供一名律师。”郑斌注视了宋子煜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接下来你所说的每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好。”
“名字?”
“宋子煜。”
“年龄?”
“三十岁。”
“职业?”
“内科医生。”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八日凌晨一点到三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说过了,那时候我在医院里值班。”
“宋医生,你还要撒谎吗?”郑斌把一直拿着的文件夹摊开,推到宋子煜面前,“这些照片都是从你们家种的盆栽上的标签背面取下来的,你把照片黏在标签后面才一直没被人发现,但是昨天下雨,胶水的粘合性差了有点卷边,才被我发现了。这些照片原本在哪里就不用我明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