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来:“那你呢?”
“我还有报告要写。”
他很疲惫,脸色也不好,明明自己就是医生,却不懂得爱惜自己。
可是我只是沉静地点点头,轻轻地带上门。
绿间揉了揉太阳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想要陪伴自己什么的,因为原来做不到,所以现在珍惜每一点时间的心情。
他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从来没有抽出时间陪伴她,却没有想过,她为了自放弃了什么。放弃了不会老去的美丽容颜,放弃了能够永生的机会,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如当初所希望的那样好好珍惜她呢?
他想要找出一个理由,是否是他太忙碌了?可是最近的手术量已经减少了很多,他也从来不去应酬。
不是因为忙碌吗?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喜欢她,也在后悔她没有了当年那样震人心魄的美丽吗?
绿间想到这里,忍不住笔尖一顿,划出一条长长的线。
不是这样,他不会这样想。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他突然想起一个词语:貌合神离。
江欢音是否一直在远离自己呢?或者说,从来没有向自己真正走近一步。她从来没有,完美得如同天神赐予的一般,细心且温柔,很少抱怨。
哪怕他努力地想要和她一起,她也这样将他推开。
不是原来的原因,只剩下一个非常□□的且尖锐的要素,就是她一点也不爱他。
绿间感谢自己多年以来的镇静,让他不至于立刻过去质问她,可就是这一点犹疑,让他无比难受。
真是个残忍的人啊。
早上起来就感觉喉咙干干的不太舒服。
没了血族神奇般的体质,不管是什么病都恢复得很慢,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生病。
可是昨晚失眠了,我也在考虑究竟哪里不对。明明都不会吵架,相敬如宾,可是还是让我难过,我想象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也许只是藏在那日常的生活中,而我眼拙看不出来罢了。
我拉开窗帘,满室的阳光穿过了我的身体。
绿间去工作的时候,我微笑着送他离开,没有说什么。
只是非常细微的生病罢了,没有必要小题大作。
而绿间的神情让我疑惑,内心也埋下了某种不安的种子。
只是后来病得有些糊涂了,我竟然打电话给绿间:“绿间君,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想问你一下,如果···”
他那边一阵嘈杂,挡住了我所有的话,他匆匆地说:“我稍后会给你电话。”
我笑着答应。
也许他正在承担着拯救重患病人的责任,非常伟大,而我这种小小的事情确实不应该麻烦他。
我强撑着站了起来,仿佛看到玖兰枢的嘲讽笑容,似乎早就看穿这一切。
是啊,没有了永久的容颜,我能拿什么挽留住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可是我哪怕在最无奈的境地中,也要维持住自己的尊严。
喝过冲剂之后,烧退了一些。
但是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
可是比起刚才头痛欲裂,现在已经是好很多了。我裹在被子中,仿佛忍受不了寒冷一般瑟瑟发抖。
在一个非常晴朗的早晨,早餐的香气慢腾腾地蒸起来。
我安闲地坐在将要去工作的绿间对面,在他快要离开的时候,对他说:“嗯,绿间君,晚上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
因为他最近太忙了,我总是找不到机会。
可是我察觉到如果此刻不说,未来受伤的人会是我自己。
我从来都自私,不肯让别人伤害我。
我不是因为那样微小的事情在发脾气,可是那件事让我明白,在那些微小的间隙面前,感情显得有些无力。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绿间往往不能够陪伴我身边,而我最害怕寂寞了。
他应该适合一个坚强而独立的女孩子,哪怕他不在,也能够好好地生存。
可惜我不是,我在那一瞬间感叹起来。
绿间回来的开门声在空旷的屋子中响起。
我笑意盎然地迎上去。
“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可能看出我的眼睛里几乎带了光芒。
“嗯,反正有事情就对了。”
我手提着蛋糕,微笑着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