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礼也是关心则乱,走头无路之下竟想着寻求宋宪启的帮助,而根本没意识到,宋宪启早已经在忍无可忍的极限上了。
事实上,自从四人见面的那天起,宋宪启就开始疏远闻声礼,无声无息,但姿态明显。他不再事事亲为,为闻声礼穿衣做饭,打理一切,也不再准时的回房间搂着他睡觉,用自己的手脚垫在身下,为他分担孕肚带来的压力。宋宪启突然冷漠的态度,以及笼罩在整个家中的低气压,似乎连下人们都有所感应,工作时战战兢兢的,不敢随意触了主人的楣头。一时间家里也跟着沉闷了不少。
然而闻声礼一心挂念着闻阮的事,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细枝末节上的改变,他只不过隐约感觉得到宋宪启对闻阮下意识的排斥,但并没有猜出宋宪启真正介意在怀的问题是什么,更不知道那天他冷硬伤人的言语全被眼前这人听了去。
“你要我送你去见闻阮?”宋宪启正坐着处理公事,听完闻声礼的来意后头也没抬头,他平静地继续道。
“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能拿什么和我讲条件呢?”
“宪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闻声礼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反问,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是我那里做的不好吗?”
“当然不是,你很好,只不过,我不想再听你提起闻阮来。”他想了想,补了一句。“别逼我。”不要再来挑战他了,他早已原则尽失,退无可退……
这明显就是假话,闻声礼心里一阵烦躁,他不知道该怎样和宋宪启相处,才能让自己的爱人满意高兴。他们之间的空白太多,分离太久,久到他们已经变成了另一个闻声礼和宋宪启。他甚至不确定宋宪启在意的人是他,还是只是放不下过去的温礼。
他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筹码,没有爱,没有情,只有肉欲。
于是他主动地跪下身,拉开了宋宪启西裤上的拉链。然而,很快就有人闯了进来,那个人十分匆忙,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回报。他停在了宋宪启的办公桌前,并没看见猫着身子的闻声礼。
“宋队,小宋先生那边传来话说,闻阮失踪了,他正派人一同去找了,但也想借您的势力联系警部的人……”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便从桌后猛地站了起来。闻声礼扶着肚子绕过了桌角,他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狠狠地打蒙了,也顾不上他刚刚在给宋宪启做什么,下意识快步流星走到那人面前,眼眸里都是寒意,咄咄逼人道。
“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了?”
汇报的人一时拿捏不准该不该开口,但迫于闻声礼的威慑,还是吞吞吐吐答了两句,当留意到宋队的脸色越发阴沉不悦后,连忙闭了嘴。
“够了!”
闻声礼心里咯噔一下,理智迅速回笼,脸上迅速褪尽了血色,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他懊悔地闭上嘴,越俎代庖,是自己太过冲动。
手下的人察言观色,知道二人的气氛不对,迅速找了个借口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
宋宪启眼神阴翳,面色铁青,并不将目光停留在闻声礼身上。
“宪启,我……”
闻声礼扶着肚子,用商量的语气开口,琢磨着要怎样解释一二。可是宋宪启对他的呼唤恍若未闻,径直起身离开,走进了另一间屋子并关上了门。
闻声礼想追过去,奈何肚子的月份大了,每一步都被拖累的缓慢无比,好不容易挨到宋宪启门前,却被守在门前的下属拦住。
“宋队现在不想见您……”
闻声礼看了他们一眼,推开拦着的手臂就要敲门。
“闻先生,请不要为难我们。”两位下属面露难色。
“宋宪启!你让我说完,好吗?”
闻声礼提高声音喊道,但没有人回应他。
他知道宋宪启在生气,也明白这个时候并不应该再去触他雷区,但闻阮的失踪让他惶恐不安,尤其是自己现在完全没有能力救他,甚至连外面的消息都得不到。
于是他咬牙跪在了门口,决定赌一把,赌宋宪启对他的不忍心。
闻声礼只穿了薄薄一层的睡裤,书房外面并没有铺毯子,木质地板又冷又硬,跪在上面膝盖一会儿就疼的厉害,然而闻声礼始终一动不动,也不肯起来。
那些人没了办法,又顾虑闻声礼肚子里的那位,只得用内线电话联系宋宪启,把情况一五一十讲了清楚。
闻声礼的方法确实是有效的,但却狠狠地戳中了宋宪启的痛处。闻阮本就是两人关系的敏感点,一点就燃。闻声礼还偏偏明张旗鼓地一提再提,他有多重视闻阮,宋宪启就有多介意闻阮的存在,在宋宪启眼里闻阮就是闻声礼背叛与羞辱他的象征。现在,闻声礼大着肚子还为了闻阮跪在门前求他,明显就是以孩子为要挟,逼他出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