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桃秘ABO_作者:无人执笔(52)

“我虽不懂政治,但这样荒唐的事怎么会是真的?季然做这样的举动,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贺文还不死心。

“贺文,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也不用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宋延哼了一声,收回视线,复落了一子,白子随即被包围,他伸长右手,将被吃的白子尽数捡下了棋局。

借刀杀人!贺文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僵在原地。

宋太爷还是想彻底地除去闻声礼这个隐患。一旦闻声礼没有了和宋宪启的孩子或是直接消失,那对于宋家来说一切都简单了……

贺文只觉得从骨子里开始散发出一阵阵寒意,这地方一刻也呆不下去,他攥紧了手掌,转身要走。宋老爷子的声音却如影随行的跟着响起。

“贺文,你是个聪明人。别妄想做不可能的事。”

贺文的脚步顿了顿,他听见了也明白了,但他不愿回头,他一定要把事情告诉宋宪启。

闻声礼觉得浑身酸痛,仿佛陷在了湿腻冰冷的沼泽里,他费力地勾了勾手指,极慢地睁开眼睛,从一片漆黑里挣扎出来。眼见的是灰扑扑的毛毯,以及头顶经久失修的隔层,这里是一间废弃的阁楼。闻声礼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尽量蜷缩成弓形,双手下意识去抱自己的肚子,却从居家裤上摸到了湿黏黏的一片。他心底咯噔一声,费力地扬起头,用手支撑起身子,向自己的身下望去。淡黄透明的液体蜿蜿蜒蜒淌了一滩,从腿根至脚踝,无一不昭示着他即将生产的事实。闻声礼失力地倒回地上,极为惨淡地勾了勾唇角。

唯一的门已经从外面挂了锁链,这样的情形下,即便他出声求助也不一定会有人来帮他。况且他已经毫无力气移动身体了,阵痛与宫缩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锤一锤地凿在他的肚子上,仿佛要将他开膛破肚,剜肉剔骨。只要一痛,便如肝肠寸断,连思绪都混乱起来,他竭力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阁顶,生理泪水却涟涟地滚落出眼角。

当年生闻阮的时也是这样的,只有他孤身一人,在医院的产房里又滚又闹,痛叫到声嘶力竭,宛如在地狱的油锅沸水里过了一遭。

他记得自己一遍遍地叫着宋宪启的名字,从愤怒到哀求,从凄惨到绝望……即便他知道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当时,闻声礼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可以生下孩子,带着他远远地躲开那些明争暗斗,守着闻阮也就够了。

可现在,宋宪启全都知道了。

电话那边情深意切的呼唤,终究让他无妄地生出许多贪念与奢求来,执念太深,怨不得作茧自缚。

他想要活下去,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直到宋宪启回来。

“闻先生!闻先生,您醒了吗?听得见我说话吗?”有人在敲门,铁链被摇的直响。闻声礼咬得齿贝嘎吱作响,他泄了口气,尝到了一丝锈铁腥味,口腔里被他咬出了血。

“是贺医生吗?”他狼狈地撑起上半身,半倚在墙壁边,气若游丝地喏嗫着。

“是我。闻先生,你现在怎么样了?”贺文问道。

“羊水破了,大概是得在这里生了……”闻声礼苦笑了两声。

“……您别担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宋队的。”最坏的猜想被证实了,可贺文却无能为力。宋太爷授意人监视他,现在的他连手机都无法使用,更无法出门寻找,但他不忍心告诉闻声礼这件事。

“您注意调整呼吸,放松心态,分娩痛会缓解一点……”贺文絮絮叨叨地说着,却被闻声礼疼痛难挨地低声打断了。

“给我一把手术刀。”他冷静地开口道。

他想要一次能够做出最后决定的权利。

宋宪启从来没有将车开得这么快过,雨水滴落下来,横斜的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敲击声。速度太快了,即便车的引擎抓得稳,轮胎也在山坡上打出一道一道急弯飘移的痕迹,发出撕拉的尖锐声,可宋宪启置若罔闻。他在宋家的大门口停下车,摔上了车门,一头冲进了瓢泼大雨中。

“宋,宋,宋三少爷!”仆人们一脸惊恐地看着浑身湿透的alpha闯进了客厅,都不禁害怕起来,哆嗦着后退了一步。

“他在哪儿?闻声礼在哪儿!”男人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猎豹,压低着咆哮,急迫地逼问着。下人们被宋延下了命令,不准向宋宪启透露闻声礼的一丝一毫,只得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宋宪启扯住了为首管家的领袖,眼睛煞红一片,就要将人提起来。

“宋队!宋队!”有人蓦地喊住了他,他闻声抬头,见贺文踉踉跄跄地从楼上跌下来。“闻先生在顶楼的阁楼里面,您快上来!闻先生已经在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