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立时笑得露出虎牙:“你很关注我嘛。”
“好吧,今晚一起去看。”萧弋云推开车门时, 想了想,又回头叮嘱,“不过,车不许开进校门。”
天知道一辆豪车会引来多少人围观,他并不喜欢这种场面。
道别之后,萧弋云提起笔记本电脑直奔教学楼。两节大课结束,一上午就匆匆过去大半。
他和学生们边走边谈笑,走进办公室时,笑脸倏然凝滞——
办公桌上,正静静放着一只物盒。
萧弋云看着它,甚至没有勇气拆开包装:“今天……今天有人来过?”
同事们早对有人送萧老师礼物见怪不怪:“快递小哥送来的,我们见你有课,就代签了。”
“谢谢。”萧弋云不安地坐在桌前,犹豫了很久,才伸手拆开包装袋。
包装袋里装着首饰盒,小小的一只,像是装着戒指。
但萧弋云知道,这绝不是戒指。
他把纸袋捏得褶皱不堪,却没有力气打开丝绒小盒子。因为打开的同时,所有的噩梦都将找上门来。
也许……也许不是他呢?
萧弋云试图自我安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只是另一名无聊的追求者。
他竭力克制住指尖的颤抖,缓缓打开首饰盒——
转瞬间,萧弋云激红了眼,说不上是惊惧抑或绝望,连呼吸都在发颤。
真的是他!
小盒子里装的不是戒指,而是一枚耳圈,玫瑰金色,大约只有10MM直径,看起来毫无特殊之处。
但萧弋云知道,耳圈上刻着细小字样BOYCE——那个人的外文名。
萧弋云摸上左耳耳垂,摸到耳洞闭合后留下的痕迹。就像噩梦,即便暂时离开,也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萧弋云绝望地闭上双眼。
“谁?”同事发觉萧老师状态不对,连忙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
萧弋云摇头,把礼物盒胡乱地塞进抽屉,匆匆撂下一句:“请你帮我请假。”
“萧老师!”同事站在门前,担心地看着萧弋云匆匆离去的身影。
李乐正窝在家里读剧本,当萧弋云跌跌撞撞走进来时,立刻意识到他一定是又一次受到威胁。
近期以来,萧弋云受刺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绝不是好现象。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是想逼疯他吗?
李乐站在被反锁的次卧门前,敲门三声:“弋云,是我。”
可惜的是,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李乐不敢撞门,再度敲门三次:“让我看看你,好吗?”
里面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李乐忽然想起来,萧弋云身边常备安眠药——
一个毛骨悚然的猜想蓦然窜出来,吓得李乐一分钟都不能再等,当场撞门。
在门扉的另一侧,萧弋云的确手握安眠药,却在李乐第二次敲门的时候,一把丢远。
如果注定要回到过去,他宁愿用死亡来解脱。但这个世界对他是仁慈的,让他在绝望的时候遇到李乐。
至少现在,他的求生意志超过了一切。
所以,当李乐撞进门的时候,只看见萧弋云抱膝坐在床头,伴着一盏床头灯。
他将脸埋在手臂间,虽看不见神情,但紧绷的肌理与微颤的身躯出卖了心里的惊惧。
李乐不知道怎样描述现在的心情,既有欣喜,又有难过,五味杂陈。
他一把抱住萧弋云,用力收紧双臂:“你吓死我了。”
萧弋云听到李乐的声音,才恍惚着从噩梦中清醒。在李乐的怀里,他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也许是刚才过于紧张,现在才发觉,每一寸肌肉都酸的发涨。
李乐像哄小孩似的轻拍他后背:“又是那个人吗?”
萧弋云轻声回答:“是。”
李乐心上一抽一抽地疼:“我该怎么帮你才好?”
萧弋云将下颔放在李乐肩窝处,轻声说:“现在这样就好。”就像现在这样,给予他一个拥抱,驱散叫嚣来袭的噩梦。
“反正已经是学期末,学校暂时别去了。”李乐对他说,“在家好好休息,我找大伯请假。”
萧弋云提出异议:“这样不太好吧……”
但李乐根本不让他拒绝,态度颇为强硬:“身体重要还是上课重要?再说了,那个人早就摸到了央艺,谁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后一句话正好戳中萧弋云担心的事情,让他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