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云说话时,喉结不安地上下轻颤,嗓音都在发紧。
很快,林泽的食指搭在他的唇畔,在他耳畔发出一个单音节:“嘘——”
温柔的气息拂在耳垂,萧弋云浑身都窜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暧昧比痛苦更难熬。他不禁瑟缩,却被林泽用力按住双肩。
于是,萧弋云不再说话,安静又不安地坐在“怪物”的身旁。
园区的路修的很平,车辆飞速地开往林泽的独栋,一路都没有颠簸过。
可是这样一来,又让萧弋云失去了方向感和时间感。恍惚间,他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锁自动弹开。听闻声响,萧弋云的脊背都僵直了,未知的恐惧笼罩在周身。
林泽先一步下车,又握住萧弋云的手:“跟我来。”
萧弋云却在后缩,发自内心地不信任他,对即将遭遇的事情满怀惊疑和不安。
孟溪发觉萧弋云不配合,习惯性地想要帮助林先生制服他。在他看来,对不听话的玩物,根本不必客气。
然而这一回,他在伸手前就被林泽阻止:“不用了。”
话音刚落,林泽猛然将人拽出车,反剪双臂,送进室内电梯。
“我本想温柔一些的,但你总不学不乖。”
林泽说话间,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门。
萧弋云嗅到一阵芳香时,诧异地皱起眉头。
下一刻,蒙在眼上的领带随即被拽开,萧弋云被光亮刺痛了眼。短暂的失明过后,他终于看见所谓的“礼物”。
“欢迎回来。”
林泽展开双臂,回望四处。
眼前是一片花海,盛放的玫瑰铺满了整个卧室的地面。林泽站在其中,像优雅又矜贵的主人,赐予他眼前的一切。
看着满目殷红,萧弋云的确惊了一惊,却毫无喜色、
——这又算是什么呢?学乖以后额外的奖赏?还是说,林泽早就另有绮念?
林泽在他耳畔问:“喜欢吗?”
暧昧的声线打断萧弋云的思绪,激起一阵战栗:“为什么送玫瑰?”
林泽的眼底终于染上一些笑意,诚实说道:“没有原因,只是觉得和你相配。”
萧弋云连连摇头,转身欲走:“这不该送给我……”
林泽将人拽住,强硬地留住:“那又该送谁,你说说,我该把这1万朵玫瑰送谁?”
萧弋云挣开林泽,因为用力过猛,自己也向后趔趄:“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林泽将萧弋云拖拽到床上,见他挣扎得狠了,便用领带缠住那双手:“但是,那些人都不是你啊。”
领带像冰冷滑腻的蛇,令萧弋云彻底失控:“放开我!”
林泽只是垂眼睥俯视他,仿佛是能主掌萧弋云命运的神祇:“这种话你说不烦,我都听烦了。”
——“放开你、放过你,怎么可能?我绝不会放手。”
萧弋云别开脸,蓦然发出一声嗤笑:“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林泽被这一声嗤笑刺痛,不悦地皱眉:“应不应该,由不得你来说。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你不觉得可笑吗?”萧弋云看着满地的红玫瑰,只觉得刺眼,“你从没有把我当成人来看待……我只是你的藏品。强留住我,随意摆弄我,都是你宣泄掌控欲的一种方式。”
“你有钱有权,钱权能换到的东西你早就都有了,什么珠宝、古董、名画对你来说,只是拍卖行里举一次牌子的事情。”
“于是,你想要更多的刺激,比如说掌控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要亲手摧毁他,向他灌输自己的意志。你要让他崩溃、破碎,然后被你重塑,彻底沦为掌中之物。”
“林泽,你就算送一千万朵玫瑰,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我可以向你低头,但永远不可能认同你的所作所为。”
“闭嘴!”
萧弋云说出太多实情,字字句句直戳林泽心脏。
顿时,林泽平静文雅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震怒的神情来。但他又无法反驳,哑口无言的同时,心里憋着的怒火腾腾燃烧起来。
紧接着,他丢开萧弋云走出门,对孟溪说:“找家政公司的人过来,把房间清理干净。”
孟溪看他脸色很差,大致猜到了发生过的事情:“我立刻去办。”
清理掉1万朵盛放的玫瑰需要多久?
围观的好事者们只知道,家政公司派来三名身强力壮的大小伙,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搬出去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