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拿起戒指送到萧弋云跟前:“为什么这么抗拒?”
萧弋云回答:“我不习惯戴累赘的装饰品。”
“是吗?”林泽反问,“既然这样, 为什么要悄悄戴一根红绳?”
一旦想起红绳也被林泽夺走,萧弋云便忍不住心痛起来——哪怕只是一点点美好、幸福的东西,林泽都不肯留给他。
萧弋云看着价值不菲的戒指,只觉得愈发刺眼:“不要把我当作任你装扮的艺术品,我不是。”
“我可以留在你的身边,像囚犯一样被你控制。但我无法认同你的观点,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摆弄。”
“林泽,我已经走不掉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泽很会演戏,尤其是当着护工的面:“你生病了,一分钟都离不开监护。我没有把你当作囚犯,我是为你好。”
林泽的眼中嵌着萧弋云的身影,将他困在幽暗的深渊里:“如果想要我满意,你先得做到听话。”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怪物……”
萧弋云垂下脸,绝望地哀叹:“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
当着护工的面,萧弋云毫不避讳地控诉着。
但护工只会当他说的都是疯话,类似于患上了被害妄想症——林先生送他东西,他嫌弃人家物化他;林先生留他在家里治病,又指责人家控制他。
最后,护工忍不住无声叹气,感慨家里养着一名病人,可真是糟心呐!
就在此刻,乔语现身救场,人还站在楼梯上,说话声就已经传到耳畔。
乔语打破近乎凝滞的氛围,笑吟吟地走过来:“你们回来了?”
然而尴尬的是,林泽和萧弋云没有一个人应声,孟溪也没有聊上几句的意思,只有护工朝他耸耸肩。
乔语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对林泽说:“让萧弋云先去休息,我们来谈谈?”
林泽点头,示意乔语一起坐到沙发上慢慢聊。
孟溪见林先生同意萧弋云离开,才退开半步,放萧弋云上楼休息。
乔语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林泽对护工说:“请照看好他。”
护工赶忙跟着萧弋云的脚步去卧室,可还没走几步,又听林泽说:“你也看见了,他今天状态不稳定,总是胡言乱语。”
护工明白林泽的意思:“好的,林先生。”
乔语听到他们的对话,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但他还不想得罪林泽,所以也不会向护工说明真相。
林泽盘弄戒指上的祖母绿宝石,顺口问他:“不好看吗?”
乔语回过神,中肯地评价:“你的眼光向来独到,亲自挑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看?”
林泽自鼻息里发出一声轻叹:“可惜的是,有人说它累赘。”
至于这个不识好歹的人是谁,不用林泽指名道姓,乔语也猜得到。
——对萧弋云来说,这或许真的是只累赘而无用的石头。他不甘心做林泽身边的“艺术品”,所以再名贵的饰品送到眼前,都显得毫无意义。
如果把话说重些,这东西对萧弋云来说,更类似于约束带之类的枷锁。
不同的是,医用约束带困住的是他的身体,而一枚戒指则昭示着他是林泽手中的玩物。
乔语实在看不下去,直白地问林泽:“他又不是你的玩物,何必管他穿什么戴什么?”
然而,林泽只听进去前半句话,纠正道:“我从没有把他当成玩物,我对他是认真的。”
乔语没好气地脱口问:“认真地磋磨蹂丿躏吗?”
林泽脸色微变,神情骤冷:“乔语,注意你所说的话。”
乔语不禁抖了三抖,立刻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闭嘴,但我保留自己的意见。”
林泽颇为绅士地朝他举了举小瓷杯:“我们之间,完全可以求同存异。”
如果他能对萧弋云也秉持求同存异的态度,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种局面了。
说起来,萧弋云真是时运不济,陷入了无法醒来的噩梦——林泽把偏执欲、掌控欲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乔语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再委婉地劝一劝林泽:“说真的,你握着萧弋云的精神诊断书,他还能逃到哪里去?他的自由空间被你压缩到近乎为零,你还不满意吗?”
满意?又怎么会满意?
林泽看着手中的戒指,眼中划过晦暗的光亮:“除了人逃不走,其他的什么都没留住。”
乔语不禁吐槽:“原来你知道啊……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这种俗套的话,我都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