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说对一半。”李乐抱着手臂走到他的近处,“可是你忘记了,单方面结束工作,无异于打我大伯的脸。”
李乐的亲大伯,央艺滨江学院的李院长,是萧弋云的上司。顿时,萧弋云收拾东西的手僵住。
李乐该霸道的时候,那是相当霸道:“所以,回去上课吧。”
“回去上课?我教什么?”萧弋云丢下行李箱,回身问他,“这样很有意思吗?”
“没意思。”李乐坦言,“但你油盐不进,我只有耍小聪明。”
萧弋云眼下的卧蚕都气红了一圈:“你们这些人,就爱用威逼利诱的手段。”
李乐一怔,后知后觉地懊悔起来。
昨晚,萧弋云酒后吐真言。李乐问他怕什么,他说:“威胁”。
李乐笼罩着光环长大,从没有想过一名普通人面对“威胁”时,会有多么无助。
“我以后不会再拿大伯来说事了。”李乐愈发懊悔,“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人’里还有谁,但我绝不可能跟他们是一类人。”
“萧弋云,我不会伤害你。”
“你就欺负我脾气好。”萧弋云提起箱子,下定决心要走,“这里没有我的工作,我该走了。”
李乐知道拦不住,站在原地说:“你敢毁约,不也是仗着我对你好,舍不得追责吗?”
这么一说,倒像是他被欺负了。萧弋云懒得辩驳,索性也拿合同说事:“合同上是李苔的委托。”
李乐说漏了嘴:“我是李苔的金主爸爸。”
好了,真相大白了,一小时1000的指导费用,都是从李乐口袋里掏出去的。
萧弋云知道后,怒气值翻倍:“你说你不会伤害我,又为什么骗我签合同?”
第一次遇到白送钱都不收的人,李乐苦恼极了。
这不,他又好心办坏事了:“我知道你缺钱……我希望你日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萧弋云叹着气问:“你有没有想过,欺骗是在透支我对你的信任?”
李乐哑口无言:“我……”
李乐愿意跟萧弋云分享一切,但却用错了方法。
萧弋云因为某些不愉快的往事作祟,本就有些战战兢兢。所以当他发现被骗着签下合同,简直戳中巨大的雷点。
他们相顾无言,萧弋云愠怒,李乐懊恼。一时之间,客房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萧弋云提箱子说:“我还是先走……”
话没说完,就被冲上楼的李苔打断:“萧老师别走,工作来了!”
萧弋云还以为,又是他们兄弟联手诓人:“别开玩笑。”
“真的。”李苔给他看群聊天记录,“我们舞蹈组的同学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个小时之内就到。”
为了救场,在萧弋云和李乐起争执的时候,李苔在排练群里一通吼,硬是把有空的同学都拉来了。
今天这件事他也有错,哪怕随便找理由搪塞,也要请萧弋云指导些舞蹈要点。
又是签合同,又是付薪水,又是请来别墅,最后告诉人家:“你被耍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得炸。
李苔冲李乐使眼色,示意亲哥先滚下楼,把写满“笨蛋”两个字的脸藏起来。
而后,他又给萧弋云陪笑脸:“萧老师,实在对不起,是我没安排好课程,今天耽误了你的休息时间。”
“没关系。”只要不是被人白砸钱,萧弋云就不会有被冒犯的感觉,“等同学们到了之后,再开工吧。”
一个小时后,同学们陆陆续续赶来。
李苔作为组长骨干,允诺排练后一定请他们吃大餐:“今天我特意请了央艺的萧老师来做指导,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实在抱歉。”
年轻人们一声欢笑:“没事儿,有好东西吃,谁还在意休息不休息呀?”
陶思思也在组里,进来就四处找人:“我们的乐乐呢?”
“他刚刚犯了一个大错,主动跪键盘去了。”李苔说着话,就看向萧弋云,意思相当明显。
周围一阵哄笑,把萧弋云的心情也带动起来。听到“跪键盘”三个字时,他也露出一点点笑意。
李苔看见萧老师笑了,稍稍安心——总算帮那个笨蛋挽回一点局面。
陶思思没有看见李乐,实在不甘心:“海苔学长,把乐乐叫过来嘛。”
李苔冲萧弋云眨眼,满肚子坏水:“我哥正自闭呢,只有萧老师能喊得动。”
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又扯到身上来,萧弋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