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声音高了八度:“怎么可能?”
萧弋云拨开红绳,横亘在手腕的伤疤便显露出来:“但愿吧。”
他凝望着手腕上的疤痕,说起那些不够愉快,但足够惨烈的往事:“我割过脉。”
“一年前,离开南城时,我差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接受过为期半年的治疗,康复以后来到函北定居。”
“我想让一切从新开始,但是那些旧事总缠着我。虽然我已经逃出来,但噩梦从没有离开。”
说完这些,他倏然沉默,仿佛刚经历完一场噩梦,陷入长久的愣怔中。
李乐非但没被吓到,还将萧弋云越抱越紧。他为萧弋云揪心,但语气又故作轻松:“不过是一场小病而已,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嫌弃?”
萧弋云感激李乐的善良,用“一场小病”带过他发疯的过往:“谢谢……谢谢你。”
李乐抱着他不松手,仿佛怀揣易碎的宝贝:“谢什么?我对你一直都是真心的,现在相信了吧?”
渐渐地,萧弋云不再抗拒李乐的拥抱:“如果不信你,我今晚什么都不会说。”
李乐能感受到怀里的身躯不再僵硬,悄悄小梁。今晚,他终于撬开了萧弋云的心扉。
虽然只问到只言片语,但已经足够了。
反正,来日方长。
李乐突然发觉指节沾上水珠:“你……你哭了?”
萧弋云微哑着嗓音否认:“没有。”
李乐执意要看萧弋云的正脸,却被萧弋云推开。一阵你拉我扯后,依旧是李乐凭借体型优势制住他。
萧弋云今晚心力交瘁,没力气再折腾,任凭李乐按着肩头。他望着李乐,眼底有细碎的水光。
李乐盯着萧弋云瞧:“还说没有,卧蚕都红成一片了。”
萧弋云耳尖微烫,撇开脸:“是被你气的……”不等他说完,一记吻就落在眼尾。
李乐哄他:“别气了,好不好?”
萧弋云愣愣地抬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乐再度凑近,一笑就露虎牙,狼崽子似的:“还生气啊?还生气的话,我就吻你这里了——”
“李乐!”
这一回,李乐的目标似乎是唇,萧弋云慌忙躲避。
然而,李乐稳稳当当吻在了额头,坏心眼儿地耍了萧弋云一遭。
这一吻没有撩拨调丿情的意味,只有温情和抚慰。萧弋云感受到久违的安稳,从心到身都在渐渐放松,不再紧绷。
李乐顺势搂着萧弋云侧卧躺倒,拉上被子:“一起睡沙发。”
萧弋云被抱着,仿佛一只大型抱枕。他推推李乐胸口:“别闹。”
李乐轻拍萧弋云后背,哄孩子一般:“睡觉。”
萧弋云哭笑不得,挣扎无果,再想说话时,发觉李乐居然已经睡着。
这是什么入睡速度?萧弋云想起身,才微动,就被李乐手脚并用地勾回怀里。
“你给我醒醒——”
呼唤毫无作用,萧弋云终于认命,别扭地入睡。
但他不知道,“已经入睡”的李乐正偷偷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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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早没了踪影。
厨房里,萧弋云系着围裙炒饭。有鸡蛋虾仁玉米粒做配料,这一顿早饭相当丰盛。
李乐倚在门边悄悄看,不知不觉就笑起来。面对喜欢的人,谁都不会吝啬甜甜的笑容。
萧弋云一转身,就看见满脸幸福笑容的李乐:“你笑什么?”
李乐这才意识到,自己笑得有多灿烂:“总感觉找到了媳妇儿。”
萧弋云朝他扬扬锅铲,作势要打人:“还没睡醒吗?还是睡糊涂了?”
李乐说:“如果每晚都这样,我愿意长睡不醒。”
萧弋云一边颠勺炒饭,一边嗤笑:“自己咒自己,你也不带怕的。”
十分钟后,炒饭完成,李乐正好冲完澡。昨晚来的匆忙,他只能借用萧弋云的浴袍。
萧弋云瘦条条的一个人,又比李乐矮上半个头。李乐套上他的浴袍,胸前纽扣都有崩开的危险。
萧弋云才吃两口炒饭,一转头,就看见衣襟大敞的李乐。恰到好处的胸肌若隐若现,未干的水珠沿着肌理流淌,渐渐沁入衣料——
萧弋云的眼睛掠过李乐胸前,又飞速闪开:“你怎么穿成这样?”
李乐倒不是故意耍流氓:“我怕把你的浴衣撑坏。”
萧弋云一看时间,已经上午8点整:“小王什么时候把换洗衣服送过来,今天要开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