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课送走了老师,家里只剩下夏殊和穆易棱,她走到穆易棱身边想再谢他一次。穆易棱拿着她的剧本写写画画的,不抬头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直接指了指厨房:“中午了,答应的饭得供。”
夏殊也不再矫情,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她才发现穆易棱把她带来的所有食材都处理过了,就连土豆都洗得干干净净,蒜也剥好了。
穆易棱在夏殊上课的时间里给她的剧本做了很多批注,又把自己的想法系统地整理在了纸上,从前他最讨厌在思考的时候有响动,但今天支着耳朵听着厨房里传出的切菜声,不但不烦躁,一时间竟觉得比什么音乐都好听,就好像是烟火气都凝成了具体声音,带着久违的温暖来融他这连颜色都是冷调的房间。
他就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儿,尝到了甜头,就再不肯苦了。
夏殊吃饭的时候都在想着老师刚刚教给她的东西,菜到嘴里也没什么味道,盯着米粒时不时陷入对剧情的沉思。
穆易棱知道,作为演员有感悟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等她想完又吃完才把碗筷拿了过来。
“我来洗!”夏殊从思考中醒过来,伸手要夺,穆易棱把一张纸放在她面前道:“你抓紧时间看我给你写的重点,一会儿我问你。”
她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高三时代,就算是艺术生也是需要文化课成绩的,每天拿着小本子闷头背,准备接受老师毫不留情的提问。穆易棱给她写的都是每一幕里需要注意点,有的夏殊能想到,有的她完全想不到,小小一张白纸,就把女三这个人物勾勒得更加生动。夏殊甚至觉得经他这样一点拨,她觉得女三这个角色演好了比女一更加能激起观众的热烈讨论。
等穆易棱把碗扔到洗碗机又扔到消毒柜再放好,就看到夏殊痴痴坐在沙发上,双眼发直。
他仿佛看到了刚拿到《大唐无双:将进酒》时候的自己。
“咳。”穆易棱把她唤醒,指着剧本里的一段:“傍晚秦蓁蓁听到了男主在窗边喊他,在院子里发现了伤痕累累的男主,但是并没有帮助他。你觉得这段应该怎么演?”
夏殊答道:“秦蓁蓁是一个以家族为重的十分理智的人,但她心中又爱着男主,我觉得她这时候应该是惊讶、心疼、痛苦再加上纠结。”
穆易棱示意她试演一下。
夏殊演了一遍,觉得自己发挥得很好,期待地看着穆易棱等评价。她本以为穆易棱至少会夸她一句还不错,结果穆易棱表情严肃道:“你这样只会浪费一个展示自己角色的机会。惊讶为主,痛苦适当,但绝对不可以让观众觉得她纠结。她可以把身上的首饰都塞给男主,也可以把丫鬟支开保护男主,可是一旦涉及家族的风险,女三的冷漠是为整个家族负责的体现,是她的魅力所在。”
他这一番话让夏殊眼睛一亮,她好像抓住了什么要点。穆易棱迅速又指向了下一个地方:“这里呢?你是怎么想的?”
......
夏殊每天上午跟老师学习,下午跟穆易棱探讨剧情,坚持了整整三天。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刚想走被焦恩堵了个正着。
他拿着一份外卖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穆易棱和夏殊,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表情复杂憋了半天问道:“我应该在车底不该在车里?”
他想着好你个穆易棱,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忽悠我,你让我帮你把这两天的工作推一下,说你身体不舒服,这就是身体不舒服?
他熟练地踩了鞋套,又冲到卫生间用他的专用香皂洗了手,一眼瞄到桌子上吃剩的炸鱿鱼圈,又看了看自己给穆易棱带的外卖,再看夏殊连鞋套都没踩,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边想着嗑到了,一边觉得穆易棱重色轻友没良心。
穆易棱披了个衣服送夏殊到门口,问她道:“你明天开机?”
“对,去洛阳那边的影视城举办开机仪式,然后先开围读会。”
“何燃涛那个人挺烦人的,喜欢拿捏别人,挑刺损人彰显优越。我以前做他武替的时候有一些过节,他可能会因为我为难你。”穆易棱顿了顿:“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