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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暮一条不落地看过,目光平静。
他依然端坐着,落地窗外是灯火明灭的热闹喧嚣。
半分钟后,屏幕里一黑一红两道人影相携而去,江洲暮这才切断直播,接通内线。
周霄的声音传过来。
“江总,有何吩咐?”
“好的,我马上去办。”
今日的典礼本就是各家分猪肉的奖项,含金量四舍五入约等于零。
到后半程,嘉宾区的人都不剩几个了。
顾朝夕披着一件冬冬早就在会场内准备好的外套,没人看见的地方,顾朝夕伸手不轻不重地摁了下小腹。
大概是在外面走红毯那几分钟冻着了,她现在有些疼。
不过好在这种程度还在她忍受范围之内。
四周的人早已没剩几个,吴越也在五分钟前被经纪人带离场。
可谁让主办方分给她的“猪肉”偏偏留在最后几个,顾朝夕无聊到数凳子玩。
期间以“没有微信”为由打发了好几个连丝眼熟都没有的人,终于在半小时后拿到了块沉甸甸的金属制品。
刚进后台,冬冬就把手机伸过来。
“刚刚有电话。”冬冬补充了句重点信息,“打了好几次。”
顾朝夕毫不在意地将手上金属递给冬冬,而后接过手机按亮,五通未接来电。
望着备注里的“爸爸”两个字,顾朝夕眸中非但没产生半分柔软,甚至更加冷淡。
看了半晌,顾朝夕又把手机收回去,接过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这才觉得肚子里稍稍舒服了点儿。
“不……不回吗?”冬冬小声问。
顾朝夕不疾不徐:“急什么。”
果不其然,该急的另有其人。
铃声响了三次,顾朝夕才接通。
“怎么才接电话。”顾楚南的声音中带着急躁的怒意。
这种话说的人太多了,恋爱中的情人们说起来怨气中带着委屈的撒娇,世上大多数的父母,会秉持着责备却不免担忧操心的语气。
而顾楚南,显然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
顾朝夕没说话,对于他这声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司空见惯。
“人在哪儿?”
顾朝夕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掌握了和顾楚南的说话方式。
“有什么事儿,您直说。”她道。
顾楚南大概就在等她这句话,“今晚回家一趟,别找借口,必须回来!”
能从这位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口中听见家这个字眼,顾朝夕嗤笑了一声。
笑声毫不意外传到了对话的另一边。
大概是会错了意,以为她不愿意回来,顾楚南的声音竟然温和了几分:“你多久没回家了?回来看看吧。”
顾朝夕一脚顿在原地,她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这样温和的声音出现在她的爸爸身上是多久前的事了。
她微微低了低头,道:“好,我会回去的。”
到家时已近凌晨,刚输入门锁密码,就听见一道从精神抖擞的狗叫声。
德牧抬起前爪,因为体型过大,差点将顾朝夕扑倒。
工作性质的关系,顾朝夕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它,因此找了懂宠物养护知识的阿姨,若她不在家,遛狗喂食的活儿就交给她。
“想我吗冰糖?”
大型犬汪汪叫,忍不住拿那颗大脑袋在顾朝夕腿边拱了又拱。
任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威猛逼人的德牧,竟然有这样个清新可爱的名字。
卸了妆洗了澡,抱着冰糖看了半小时电视,这才上床睡去。
一觉睡到被狗拱醒,顾朝夕懒懒地伸手揉了两把冰糖英俊威武的大脸,而后才起床洗漱,正涂护肤品时,门铃响了。
冰糖健步飞奔至门口,在玄关处刹住,摇尾巴等顾朝夕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