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拙寒扬了下眉。
祁临不知道这坏东西又在酝酿什么。
心平气和来讲,他们这几天相处得还算融洽——忽略叶拙寒又想吃竹荪山药炖鸡,而他没有买到合适的土鸡,被叶拙寒甩了臭脸;以及叶拙寒给司机放假,他临时充当总裁司机,开豪车有点激动,刮花了车屁股;再以及叶拙寒在家洗澡时,他一时尿急,冲进浴室方便,被叶拙寒踹了一脚;等等事件。
“那你为什么喜欢看我?”叶拙寒说。
“啧。”俗话说近墨者黑,和叶拙寒兵来将挡这么多天,祁临早就学会了叶拙寒的臭不要脸,“因为我是你老公啊。我不喜欢看你,难道喜欢看别人?”
一侧的阳光落在叶拙寒眸底,转瞬融化入那片墨黑。
祁临觉得叶拙寒的眼神似乎突然深了下。
“老公?”叶拙寒站起来,像祁临走来。
祁临喉咙不自觉地一滚。
叶拙寒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此时只穿烟灰色尖角衬衣和西裤,窄腰长腿,一边走还一边拨弄着手腕上的表。
太禁了,太欲了。
但祁临不怵。
谁还不是个性感帅哥呢?
叶拙寒走近,瞥了眼桌上的画稿。
全是龙,单是龙吃鸡这一个主题,就有至少五张。
祁临有点心虚,若是叶拙寒往下面翻,就能看到“香艳”的写生。
讲道理,他并没有画任何少儿不宜的东西,只是将叶拙寒“肢解”罢辽。
要怪就怪叶拙寒,摘表的动作,单手扶领带的动作,叠腿的动作,或者根本没有动作,就一截脖子,分解画出来就是很色,就是有强烈的视觉冲击。
叶拙寒拿起其中一张龙,看了半天道:“你是不是画错了?”
祁临心想,哟,指点江山来了。
“它在吐火?”叶拙寒蹙眉,“但这火是不是太小了?”
祁临笑得在靠椅里直颤,“怎么,觉得不符合霸道总裁龙的排面啊?”
叶拙寒:“……”
祁临将画拿过来,歪着头撩着眼,“这不是吐火。”
叶拙寒:“那是什么?”
祁临:“是呸!”
叶拙寒:“……”
祁临自个儿乐起来,“你看它呸得好不好看?我再画几个,最后开会选个最可爱的。”
叶拙寒拍了拍祁临的肩,“我建议你放弃。”
祁临:“嗯?为嘛?”
“就算你画一百个呸,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呸,最后也不会建模,更不会作为盲盒出售。”叶拙寒无情道:“因为‘出走’的项目,需要我过目。我不让它呸。”
“你!”祁临着急,“你这是干涉创作!”
叶拙寒上半身一躬,双手撑在扶手上,“我有权力干涉。”
叶拙寒站着,而祁临坐着,气势本就矮了一截,此时还被叶拙寒圈起来,更是失势,不妙的是,他盯着叶拙寒那张因为靠近而放大的脸,心中正在酝酿的怒气居然没声没气地偃旗息鼓。
祁临:“???”
神仙是不是发动了什么招数?
神仙好像用他的神颜迷惑了我的心智?
“知道了知道了,您是总裁,您高贵。”祁临奋起时气势如虹,泄气时口不择言,“您是资本主义好爸爸。”
一声轻笑从上方传来,祁临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就被抬起来。
“您要……做神么?”
“上次让你叫爸爸,你不肯。”叶拙寒笑道:“现在倒是主动叫了。”
祁临都忘了这茬了,不想则已,越想越气,“麒麟根本不是龙的儿子!你欺负我……我……”
“欺负我没文化”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嗯?”叶拙寒明知故问,“欺负你什么?”
祁临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叶拙寒捏他下巴的姿势很色——食指是勾着下巴没错,但拇指居然摩挲着他的下唇。
据他单身二十八年饱览群书的阅历,他要再不挣扎,叶拙寒的拇指,可能就会探入他的口腔。
祁临瞪叶拙寒,凉凉道:“叶总,你手放哪儿呢?”
叶拙寒拇指一顿,不再摩挲,却没有拿开。
两人就这么僵着。
祁临并不反感叶拙寒的碰触。相反,如果叶拙寒此时想亲他,他说不定会回吻。
但叶拙寒没有下一步动作,半晌,终于松开手。
祁临有点懵。
这就……完了?
“我今晚有应酬,你自己回去。”叶拙寒道。
祁临莫名觉得,叶拙寒有些低落。
不到下班时间,叶拙寒就离开了。
祁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趁机回“出走”看看孩儿们有没有翻天。
“老大!老大回来了!”黄羽喊道:“老大,你回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