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馥在二十层,林希澜不太敢走过去办公桌那边,只扑到沙发上摘了口罩,总算喘出一口气:“靠玻璃那么近,你不恐高吗?”
“不会,”孟想站在门边,把刚打开的灯又关掉了,“你看。”
“,关灯干嘛?”林希澜从昏暗里摸索着爬起来,就意识到孟想叫他看什么了:落地窗外,整个城市的灯火迤逦流动,美得像一座星海。
“好看吗?”孟想走到他身边。
“好看。”林希澜盘着腿,呵呵傻笑,“敢情你还商务艺术两不误,看文件看累了关灯欣赏美景啊?”
对他这份揶揄,孟想倒没生气,只趁黑捏了把他的脸:“那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什么?”
“下午为什么不高兴,以至于节目都不录了,”孟想说,“我记得你还挺吃苦耐劳的,嗯?”
要不然他也不会以为自己还有充裕时间,结果临时为了哄林希澜开心,不得不紧急联系预定好的大屏提前开启。
林希澜顿了一下。
其实对他来说,要编一个答案、甚至压根不正面回答,插科打诨混过去,都不是难事。但或许是之前的情绪真的太丧了,又或许刚才一阵疯跑掏空了他身体里残留的力气,再或者,干脆就是觉得不在孟想面前掩饰也可以。
可以对他露出脆弱、柔软,甚至狼狈的样子。
他扭身抱住了孟想的腰,闷闷地,直截了当地控诉:“那个制片吃我豆腐!”
“他摸我腰,我感觉到了,他还叫我别扭,辣鸡!”
孟想足足有两三秒没说话。
再开口,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哪个制片?你今天录的那个综艺的?”
“对,就是那个姓冯的老头子!”
恶声恶气地,林希澜感觉自己就像告黑状、吹耳边风的反派角色。
但就是……很爽。特别爽。
腰上被轻轻地、安抚地拍了拍:“没事,没事。他完了。”
林希澜在黑暗里笑出声来。
他觉得孟想放话“天凉王破”的样子简直又帅又可爱。但黑乎乎的,孟想看不见他表情,还以为林希澜在嘲笑他,有点着急地认真道:“我真的有办法。”
“我相信你。”林希澜抱着又蹭了蹭,心里第一次这么暖洋洋的,忍不住想撒娇,“光拍不行,要揉揉。”
话说出口,他都被自己嗲到了,但孟想就这么纵容地,温热掌心覆到他柔韧细窄的腰上。
两人呼吸都慢了一瞬。
揉着揉着,衣服就松了。
林希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身体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边被揉着腰,一边被按压着重重亲吻。
他口干舌燥,被吻得双腿发软,好一会儿才想起迷迷蒙蒙地说:“第三次了。”
“什么?”孟想低声问。
“算上两年前,你都第三次亲我了。”林希澜重重攥着他胸口的衣料,“真的、真的,就不给我个名分吗?!”
怎么可能不在乎,怎么可能不想确定清楚,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太喜欢太喜欢孟想了。
不敢问,怕对方说“只是玩玩”“只是意乱情迷”,那他表现得这么认真,会不会吓跑对方,连下一个“意乱情迷”“玩玩”的机会都不能有?
现在这样问,他也觉得可笑,可是不给真心罩上一层玩笑似的壳,那血淋淋的认真让他都想发抖。
那种不可自抑的颤抖甚至蔓延到了指尖,攥着孟想的手抖得宛如绝症晚期,林希澜觉得太丢人了,松开手:“不是,我就是……”
“给,”松开的手忽然被人用力握住了,“给的。”
“老板,薇薇安她们说你回来了,星世那边的最新进展,我按你说的……My God!”
或许是屋内太黑,门口的人自顾自说了几秒才看清具体情形。
“……”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敲门我罪该万死,我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
“咚!”
随着关门的重重一声响,李斯特来去如风,一转眼溜得比兔子还快。
也像风一样,吹走了办公室内旖旎暧昧的氛围。
又是这样。
林希澜甚至都提不太起兴致去丧了,每次都是这样,关键时刻被打断,谁的错也不是,迁怒更没道理。
可能他本身长这么帅,还能跟这么好的孟想纠缠不清,连老天爷都嫉妒他,就是要让他情路坎坷。
他松开手爬起来,略拢了拢凌乱的衣襟,若无其事往门边走去:“还是开灯吧,我去开……”
手腕忽然被拉住了。
“我觉得,”窗外的灯火光晕打进来,孟想过长的眼睫倒映在阗黑瞳孔里,“还是把话说完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