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忍住闷头笑了两声:“挺厉害的,也挺可爱的。”
秋水蹙着眉头回了对方一句:“那我不在你这干了,明天去隔壁奶茶店问还招兼职么?”
老板急忙表态:“别别别我什么都没听见,怎么一个男孩子度量这么小啊真是的。”
秋水说:“谁规定男的一定要大度的?”
老板在不远的地方拍拍桌子:“不想跟你说了!现在领工资的才是老大,发钱的是老小!”
这个店长十分活泼,我还挺希望秋水能跟对方学一学,或者人际交往沟通方面跟着学一点也不错。
秋水跟人讲话太过于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喜恶看起来都比较明确,某种情况下看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呆愣,这样不能说是不好,但是我在得知这人是瞿秋意的弟弟之后总时常会希望他以后能更好一点。
少一些呆板不圆融的思想,就像是在不工作的滑轮上加上一点润滑油,让一不是永恒的只能等于一,或许某些情况下它能成为二、成为三、或者成为万物,我有些担忧以他这样的性格会钻牛角尖,会撞南墙、撞死在南墙下。
总之我在知道他是瞿秋意的弟弟之后,突然一下就希望他的未来能够变得能稍微轻松一些。
奶茶店本来中午应该没有午休,中午本来才是最忙的一段时间,秋水因为要带我去学校食堂吃饭十一点半的时候就跟他老板说中午要提前走。
老板工作状态跟空闲状态时判若两人,十分忙碌地连轴转着安排外卖,闻言眉头一皱:“不行,中午是最忙的时候,你知道的,谁都走不开。”
秋水说:“就一个中午,一点之前肯定回来。”
老板冷漠:“不行,本来就忙你还走那我请你来工作干什么,白给你发工资?”
我刚想出声向秋水表示你是在工作,至少应该有一点契约精神,我可以自己去吃饭。
秋水对着老板:“悦姐拜托我哥好不容易来看我,下午就得走了,你总不能让他在店里坐一个早上,我连午饭都不陪他吃吧?”
“……”我本来想说的话被秋水一串话给弄咽了回来,而后我突然开始思考起我可能有些太过于执着我自己眼中所谓的秋水这回事了,他可能并不是那么呆板也不是我所以为的那么脆弱。
是我自己不受控制的,在得知他跟瞿秋意之间的关系后,把他当成了一个我不太想承认的,对于瞿秋意死亡产生愧疚之情而衍生出的附属品。
我在自己可接受的范围内甚至愿意对他予取予求。
因为他是某种程度上因为而死的、瞿秋意的弟弟,而我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这个人上了床。
我的理智一直在反复跟我自己确认瞿秋意并不是因我而死,跟瞿秋水上床也完全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在知情的情况下这也不代表什么,人类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应该有追求肉体快感的权利。
但是人类理智并不能够百分百的控制自己的大脑,即使告诉过我自己千百次,我的大脑仍旧十分顽固地在地一千零一次对自己说不应该。
这件事情是不应该发生的。
我的思维又进入了怪圈,我本来应该开心挥霍我接下来数十年的时间,把过去一切陈旧的包袱都像长康旧桥一样拆毁在长康河上,秋水本来应该是一个未来人却突然串起了过的过去,我完全不想要的过去,他可真操蛋。
而这个操蛋的人正带着我去他们学校三食堂的第八个窗口排队购买B套餐。
B套餐还赠送了一份紫菜蛋花汤,秋水喝汤的时候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
我把我餐盘里的卤蛋给了他,他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说:“秋水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他咬着食堂的塑料汤勺从喉咙里缓慢地“啊”出了十分疑惑的一声。
他王八蛋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王八蛋。
可能因为我莫名其妙的辱骂,让秋水这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他一顿饭吃的很快,一会儿垂脑袋一会儿抬头看我,两个动作频繁交替,等我放下筷子后,他盯着我又缓慢地“啊”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
我擦了擦自己的嘴,节假日学校食堂的人仍旧很多,周围人来人往,秋水问我:“你刚刚为什么骂我?”
我看了看他,解释道:“福临心至。”
秋水又缓慢地“啊”出了一声。
我没说话,把桌上的餐盘拿起来起身放到了餐盘回收处,秋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放了餐盘,我转身的时候朝他招了招手:“走吧,我去取车。”
秋水看了我一会儿,小声吐槽道:“你怎么这么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