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暑假在奶茶店打暑期工,上完了最后一天班就跑去商场想着想要买点什么东西送给黎簇,甚至还在网页上搜索了一下送人什么礼物好,挑挑拣拣买了只钢笔,买的时候还说是什么什么联名款,他也不太懂,打包好了就拿回来了。
他把笔盖处往自己鼻子上凑了凑,他轻轻嗅了嗅。放下拿着钢笔的手后他在大脑中自我谴责,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个变态了。
他瞥了眼黎簇,黎簇还在看书,他的手指轻轻捏着书角的方向,慢腾腾地翻了一页,头也没抬起嘴里却说了句话:“这是你送的那只吧,挺好用的。”
秋水搓了搓手指,他小声地噢出了一声。
黎簇便没有再说话,他工作跟学习的时候还是挺严谨的,喜欢把一件事情完完整整的做完再去做其他的事情,他之所以读书时候成绩好就是因为他学习效率高,很难被其他事情给分神。
他蹙着眉头看别人写的发表的资料,在勾画了几个之前没发现的问题后他抬头摘下眼镜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秋水在感受到他的动作后立刻转头看他。
秋水发现自己的学习效率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低,这件屋子里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其中重点包括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大活人。
大活人把眼镜轻轻递搁在桌面上,转头看了他一眼:“累了,要休息会儿么?”
秋水问他:“你上大学的时候每年都拿奖学金吗?”
黎簇的回答十分理所当然:“当然了。”
秋水噢了声,他想这没什么我也会拿到的,跟黎簇比较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实在无聊。
黎簇看了他一眼,才想要说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在半个来小时之前给一个医生朋友发的消息,对方工作之余抽空回了。
他是问了一下秋水ED这方面的问题,应该从哪方面入手去解决,医生给他发的消息挺详细。
对方询问了这个患者是否是初次过性生活产生了一些障碍,他说其实大多数男人在刚开始的时候都会有,大多数人的ED患者的问题都是因为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而导致的,在过程中放轻松能够得到改善。但是如果真的是器质性的ED那还得去医院拍片做造影再看情况。
黎簇回了谢谢两个字,侧头看向秋水:“秋水,你放轻松。”
乖乖坐在旁边等着黎簇回信息的秋水闻言愣了愣:“啊?”
黎簇问他:“你跟我做了两次,你当时在想什么?”
秋水先是耳朵红了起来,然后脸颊红了起来,他抓着钢笔的手一不小心松开了钢笔,笔顺着桌子滑了一段距离,随后被黎簇的手捡到,黎簇把钢笔重新插回了笔筒里。
“啊?”秋水把脑袋埋了下去,他在大脑中提醒自己这没什么好脸红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黎簇说:“你放轻松,告诉我你真实的感受。”
秋水微微抬起头,他的脸还是有点红,但是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黎簇说:“就拿上次在房间说吧,你在我房间看电影的那次。”
秋水眉头皱了起来,他红着脸小声说:“觉得你好烦。”
黎簇眼睛眯了眯:“你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精神很紧绷,你平时自我纾解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又是什么?”
秋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脸上泛起的红慢慢地退了下去,他垂着眼睛盯着黎簇放在桌面的手指,黎簇的手指很长,大概因为喜欢运动原因手背上的皮肤也算不上白,手指关节微微突出,秋水抿了抿唇,他伸手轻轻抓住了黎簇放在桌面那只手的食指,他握着黎簇的食指,然后说:“我觉得恶心。”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觉得我自己恶心。”
黎簇被他握着的手指在秋水的手掌心里曲了曲,秋水本来觉得有些难受,黎簇的手指像是拨了根他大脑中的弦,让他听见了一阵带着回音的震动,这声音震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黎簇沉默了会儿,他抬手直接握住了秋水抓着他食指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唇下轻轻地亲了下:“去医院看下,不用担心。”
秋水说:“我不担心。”他确实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不在乎,他对于自己是否功能正常完全不在乎。
黎簇眼睛微微弯了弯:“我担心。”他说,“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出轨。”
秋水猛地转头看他,黎簇永远都是这副笑眯眯说什么话都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秋水在这一刹那却没法判断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自己开玩笑,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做那件事有那么重要吗,自己能不能正常使用功能有那么重要吗?他罕见地对黎簇产生了一种能称之为愤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