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压过狠,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一场绑架。
惊险脱险后,十三个绑匪被打断手脚扔进会议室,姬少越走在最后一个,让所有人都等他抽尽手上夹的烟。
他立威的方式狠又不留情面,和他两位长辈的风格完全不一样,看得人心惊肉跳,也没一人敢站出来为赵仲研说话。
曾经在让许奇帆难堪一事上,姬云书曾说他不敛傲气,锋芒可败事。
但这次姬云书什么都没说,或许是因为在处理姬楚聿生前留下的麻烦。
姬楚聿的遗嘱上现金和股份都让姬少越继承,总值过三百亿,有一半都不是来自他经营不善的公司,而是他背着整个家族做的军火生意。
案件不公开,新闻更是寥寥几个字。
许家废了不少精力,最后入狱二十年的是一个表亲。
而姬楚聿虽然已经死了,但姬家避免不了被调查,此事姬云书几个月前没让他知道,现在也不让他插手分散精力。
姬少越简略查了一下,并未深究,他也仍旧忙碌。
要不是姬南齐突然的电话,他都不会发现他们已经分开了七个月。
七个月零十天,他记得如此清楚。
在异国的酒店客房,姬少越站到窗边接通那个越洋的陌生电话,数百米下的那些在街上爬行的车辆像是他身上某处生涩的齿轮,锈迹斑斑,开口乏力。
一分钟不到,电话挂断的时候,姬少越猝不及防抬头,目之所及是曼哈顿华丽的天际线,蓝天之上有一家汽艇飞过,如烟似水的云雾从眼前消失。
他抓住手机快步出门,手抹摸冰冷金属把手时,又猛地停下,瞳孔睁大如在俯视自己扭曲麻木的心脏,被强行拨正齿轮的剧痛让他的手在发抖。
他服输一次,那一身打断重塑的傲骨就时常折麽得他夜不能寐,在此时又才知道,痛不及切肤之痛。
如今的报应,应证了两年前求来的四个字:难以救赎。
四十天后,姬少越推迟的婚礼终于低调举行。
天高风清,走完流程,姬少越就不胜酒力准备离开,来到婚礼场地的后门,似是真的喝醉,又似一个巨大的玩笑,消失长达八个月的姬南齐站在精美的花艺拱门前。
他在秋高气爽的天气怕冷一样裹着自己,阳光都能穿透他伶仃苍白的身体,兜帽下的小脸白白的,有点浮肿。与姬少越相遇时他像一个游客,背着双肩包仰头看面前都是鲜花和白色气球的房子。
和西装革履的姬少越对视一会,姬南齐发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低头寻找视线停留的地方,缓慢说:“原来你今天结婚啊。”
姬少越站在离他一米远距离,盯着他捂得越发白腻的脸,像是犯了烟瘾,指尖发热,甚至整个胸腔都灼烧起来,声音被烈酒炙得低哑:“不是说不要见面了吗?”
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不亲近的兄长,而姬南齐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对他刻意地甜蜜笑,已经会站在合适的位置。
时间渐渐治好了事故留下的伤,很多事也被细雪盖上了一层又一层,虽然没有治愈一切,但也粉饰那些不好看也难言的过去。
深吸了一口气,姬南齐抬起头,绵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听说你结婚来看看。”
“是怕我以前说的话么?”
【“齐齐,除非这辈子我都站不起来,我和你之间都没完。一个人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找到你的时候,你会让我狠不下心。”】
姬少越摸出一支香烟,吸起两颊吞烟,烟雾中看不清姬南齐看自己的目光,问:“看什么?”
姬南齐移开视线,说:“你变了一点。”
“变了很多。”姬少越拿开烟嘴,眉目没有以前会让人误会沉湎地温和善意,一字一句说,“我后悔了,你放心。”
姬南齐惶惶点头,不说道别就要走,被姬少越拉住:“生病了吗?”
姬南齐摇头,说自己也变了很多,过得很开心,还长胖了许多,以后会更好。
姬少越问:“当初为什么要走,是真的恨我,还是不相信我?”
姬南齐一愣,却是很难再忍下眼泪,捏着背带的细手指很用力地掐着:“哥哥,我该走了。”
没有道别,也不要再见,姬少越短促笑了一下,松开手:“那就是都有。你长大了,照顾好自己。”
猝不及防地重逢,原来是用来彼此都冷静的决绝的告别过去那段错误的情爱。
姬南齐走了一段,又回头张望姬少越的背影,他的灵魂拥挤着剖腹割肉的苦难,痛得死去活来,哀求嘶喊无法出口的挽留:我的光不要走。
第三十六章 咕咕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