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有了挚友的确认,打消怀疑,奥拉的人就能顺利上车动手。
“女人狠起来真的挺可怕的。”郑克调侃奥拉。
奥拉看着谢秋歧:“主要是他出的主意,我负责出钱、出人。说真的,谢,你如果愿意到我手下来工作,我随时欢迎。我可以开给你很高的薪水,我们合作很快就能把整个安哥拉拿下。”
谢秋歧当她开玩笑:“不用了,我没有兴趣。”
郑克有点同情这位指挥官,从头到尾这场戏都在奥拉和谢秋歧的掌控下。哈扎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进局子里是这两个人搞的,从局子里出来还是这两个人。他要是聪明点,就尽可能长时间呆在拘留所里,现在只有那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万一要是下手没成功呢?有Plan B吗?”
“没有。”谢秋歧抿着唇:“要么赢,要么输。这就是打仗。”
接下来暂时没有谢秋歧什么事情了,能做的只有等消息。
拘留所那边走保释程序需要时间,没有那么快,至少也要等到晚上或者明天上午,哈扎才可能出来。他中毒后,肯定会有人叫救护车,那时候奥拉率领的假救护车才登场去接“尸体”,一旦得到“尸体”立刻注射血清,进行急救。
刑知非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和他们汇合,警察没有为难他,给钻石拍了照片留了证据之后,就让他携带着真的钻石出来了。金色钻石完好无损,重归保险公司。
奥拉的厨娘做了烤肉排和大虾,庆祝阶段性胜利。
矿工们终于享受了来到非洲最像样的一餐。郑克洗了个澡,刮胡子、换衣服,总算有个人样,不像个类人猿。他清爽地从浴室出来去厨房帮忙洗碗,从帮厨那里讨了一杯苹果汁。
“挺甜的,要不要尝尝?”他把杯子递给谢秋歧。
谢秋歧坐在狼藉的餐桌边上,显得有点疲惫:“自己喝吧。”
郑克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他:“你的伤没问题吧?”
谢秋歧摇头。跳车的时候胳膊扭了,一直在疼,奥拉的“家庭医生”来看过,擦了点油,无济于事。非洲的医疗条件太糟糕,所谓的药油谁知道是不是药。反正他还能忍着,也许睡一觉就会好。
郑克看得出他精神不太好,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胳膊:“还是去医院照个片子……”
“现在不是高调的时候。”谢秋歧打断他:“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郑克看得出来他不太想说话,但郑克想说,他憋了太多的话等着和谢秋歧说,在教堂的地下室他每晚每晚都在模拟对话。
“我很想你。”他老老实实交代:“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秋歧撑着脑袋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
“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长进那么多,”郑少爷瓮声瓮气地说:“我本来是想让你不要来救我的。那样对你来说才是更安全。但是我心里……心里想你能来救我,我说不出口。”
谢秋歧摸摸他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郑克,不用太苛求自己。”
郑克被他摸得脑热脸烫:“只是这次运气好而已。”
“胡子没刮干净。”谢秋歧捏他下巴的胡渣,调侃:“留点也好看,像个男人样儿。”
郑克已经控制不住脸红了,像有人在他心脏里装了个发动机,轰隆隆地震。
——这算调情了吧?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郑克语无伦次:“可……可能是镜子有雾,没看太清楚。你喜欢我就留着。”
谢秋歧当他傻:“和我喜欢有什么关系。说说,牧羊犬到底怎么回事?”
可怜的郑少爷终于扒拉回一点理智,把牧羊犬的事情理了一遍。
“牧羊犬这个人其实就是慕强,他只会跟随真正有能力的人,再加上有那么点缺乏安全感。人倒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郑克分析:“我本来还想着让他跟我走,他是真的想离开非洲,但是可能他在这里还有什么牵绊吧,或者有把柄在哈扎手里。也挺可怜的。”
谢秋歧觉得他太心软:“他在码头肆无忌惮地杀女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他可怜?”
郑克这才想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就是个农民,泡着丛林法则长大的人,没读书、又没见过世面,还在一个吃人的社会长大,什么仁义礼智信根本没听过。但他有受教化的心就好,只要他能出去、能改变,会把他这种原始的、粗鄙的性格慢慢改掉的。”
“我也是农民,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我也很原始、很粗鄙吗?”谢秋歧反问。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郑克拔高了声音:“你当然和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