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淡淡地笑着。
她其实还真不紧张,因为并没有期待。
只是她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还是这种相亲宴,多少有点尴尬。
温暖哈哈笑:“怕什么。本来向图南让我别提前告诉你,可是我说不行,我不能骗我姐的。”
温婉无奈看她:“……我倒宁愿你先瞒着我。”
温暖:……
只是来都来了,没有躲避的道理。
温婉跟在温暖身后,进了一个包间。
门打开的一瞬间,她人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让她怔忡了一下。
温婉低下头,一边往里走,一边还在暗笑自己真是魔怔了,这样都能把别人的声音错听成他的。
忽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温婉。”
温婉抬起头,在看清坐在沙发一端的人后,彻底愣在那里。
旁边的那些人,一下子都只是一个虚无的背景板,她的整个视野里,只剩下他一个。
她用力攥着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掐在肉里,也不觉得疼。
“……程老师。”
他比她镇定,看到她时,只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已经不是老师了。”
她无力扯了下嘴角,露出一点笑容,道歉:“对不起,以前叫习惯了。”
有了这层关系,大家在说笑间,很自然将温婉拉到程未识的身边坐下。
她的另一边,是向图南那个发小。
他并没怎么过份和温婉说话,只简单问了两句她的学业,就转过头去和另一边的向东阳低低闲聊着。
倒是那位发小,对温婉十分殷勤,后面菜上来了,大家安静吃饭时,他给温婉倒水,夹菜,嘘寒问暖的,一直忙个不停。
温婉除了偶尔应付一下那位发小,大部分时间都一味沉默。
她一直不太爱说话,倒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饭吃到一半,在那位发小又一次想让温婉陪着喝一杯酒时,温婉忽然站起来,拖过酒瓶,给自己的杯中倒了满满一杯。
“程老师,这杯我敬您。”她站起来,捧着酒杯,淡淡笑着,“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虽然您已经不再做老师,我还是得感谢您以前的照顾。”
一仰头,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她已经将整杯白酒喝光。
“我喝完。”她扬了下空杯,忍着从口中烧到心口的热意,用力笑着,“您随意。”
做学生的,敬老师酒也算合情合理,只是温婉从来不能喝酒,这样一大杯,温暖都快心疼死了。
可惜两人中间隔着人,她只能让那位发小照顾一下温婉。
发小忙给温婉夹了筷子菜:“快吃点菜吧,婉婉。”
温婉没有吃,也没有坐下来,就那样站着,定定地看着程未识。
她量浅,属于一瓶啤酒就能放倒的那种,这样一大杯白酒下去,已经开始头晕眼花,眼中的他都变成了重影。
程未识平静地端起酒杯:“托一下大,我就不站了。不过婉婉你不能喝,就不用喝那么多,心意到就行了。”
温婉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强撑着站在那里,看着他从容地饮尽杯中酒,又冲她淡淡笑了笑,她的心中像忽然翻江倒海的,根本压制不住。
她说了句“对不起”,就匆匆离席,冲进洗手间里,将水笼头打到最大,不断地往脸上撩着水。
温暖跟了进来,吓得脸发白:“姐,你怎么啦?不能喝你就少喝一点不就行了。姐……”
“我没事,就是喝急了。”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脸上都是水。
有些很凉,有些又很热。
怕暖暖发觉,忙又撩水拍到脸上。
两姐妹在洗手间里呆了一会儿才出去。
同温暖一样,温婉也是越喝酒脸越白,这会儿她的脸跟敷了粉似的,反衬得嘴唇更加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