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想学唢呐_作者:烂俗桥段(41)

2020-04-13 烂俗桥段 沙雕

季玄突然坐起身:“其实我是gay。”

这柜出得突然,又在预料之中。褚臣思忖着要不要和他握个手:“这么巧,我也是。”

估摸着还都是1号,404的一零比例就此傲视全中国。

“我知道你是,你和小鱼。”

“小鱼还不算是,”褚臣笑,“他还没承认。”

“他很快就会——”季玄眨了眨眼,“就算不是,我也会和你们公开。藏了太多年,很辛苦。”

马来西亚穆斯林居多,同性性行为是被列入刑法的罪行,违者坐牢不止,还要吃鞭子。所以季玄从来安静,惯于不露声色,喜怒藏掩。

“我真的想不到,我会遇到可以坦白的真心朋友,想不到这一年我会这么开心。”

“我很期待,看了小荀剪的片就更期待,希望暑假快点结束,我很想搬进去。这样说很……很奇怪,但是,那里很像一个家……”

季玄躺回床上,一种全然放松的姿态——

“一个真正的家。”

中年老男人能够死皮赖脸出一种超然境界。暑假结束的当口荀或黑着脸下了高铁,手拉两件行李箱:银色是他的,黑色是在后优哉游哉拽得不行的荀主任的。

“说了别来偏要来,来了又不自己拿行李,大爷你有手有脚!”终于忍不住。

“我来探望老师不行吗?就住一晚,衣服都没半件,你这都拉不动?”

“我妈塞了多少土产您心里没数吗!”

“儿子大了,帮爸爸拉个行李都不愿意了!我哪是拉不动,我刚刚是在考验你的孝心!荀或啊荀或,没想到你连这种小小试验都通不过。”

“行了行了孩儿不孝,对面车来了,您把自己打包一下原路遣返吧,有缘江湖再见。”

“嘿你这小崽子——”

见到季玄以后荀或还在和他爸斗嘴,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甘下风,直至荀主任看见季玄默默接过两件行李箱,又无比顺手地取过荀或鼓胀的背包背上,惊得赶紧一拍荀或脑袋:“小崽子你有手有脚,自己拿行李行不行?!哪有叫朋友给你全拿了!”

“他不是我朋友,”一股骄傲油然而生!“我不说了很多回吗?这是我哥!做菜贼好吃!”

季玄腼腆地笑了笑:“叔叔好,不重,我可以拿。”

“我鸡哥——”荀或拍拍季玄小腹,“这里可都是硬邦邦真家伙。”

倒是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和父母夸男朋友。

褚臣和俞斐下午也回来了,季玄正在煲佛跳墙,一室浓郁的香。荀主任背着手站在阳台,拿出指点江山的气势感叹:“非典那年我就在这间市医院,那时它规模还没这么大,病床都不够用。唉,其实哪里都不够用,病人都躺走廊。我那时挺胖,走廊密密麻麻全是疑似病人,我挤都挤不过去。”

“爸,您现在也不瘦。”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是事实——啊,好一条风尘仆仆的鱼,好一只舟车劳顿的猪。”

荀主任颠着弥勒佛似的身材走过来。俞斐,褚臣,荀或给他介绍。猪鱼乖巧:“叔叔好!”

“哈哈,叫叔叔多显老,我也Z大医学院毕业的,叫学长就行。”

“荀主任,”荀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您这是猪骨浓汤回锅煲——太油腻了吧!”

季玄大显神通,铺了一桌子满汉全席,殷殷切切地给荀主任夹菜。

他吃一口,荀或就装模作样替他大叫一声:“好!”

生怕老父亲品不出季大厨手下真意,还给配诗。宫保鸡丁叫“花重锦官城”,白焯菜心叫“接天莲叶无穷碧”,清蒸螃蟹叫“数枝红杏出墙来”。

“小崽子,”荀主任给逗乐了,端起白饭问他,“这个叫什么?”

“一夜满林星月白!”

俞斐噗嗤一声把“望湖楼下水如天”呛进了喉咙,褚臣赶忙给他拍背顺气。

当晚俞斐夜解完毕飘回梦幻双人大床,临进门发现哪不对劲,一揉眼季玄还躺沙发上戳手机。“小鸡,关灯玩手机伤眼啊。”

“没玩,”季玄指了指木门紧闭的卧室,“和小荀聊天。”

一种牛郎织女被银河生离的凄苦。而做了这条银河的荀主任浑然不觉,打鼾正闹耳。

俞斐关了空调,掀起被子,自己给自己在残留的体温里安顿好。“小猪,”轻声喊,“睡了吗?”

“可以醒,”褚臣迷迷糊糊,“怎么了?”

“我觉得这样不行。”

“什么不行?”

“季玄是弯的,但荀或不是。”俞斐忧心忡忡,“爱上直男是没有好结果的,除非他也弯。”

褚臣半睡半醒间鼻音很重:“那你会不会给我个好结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