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舍得扇帅哥耳光,俞斐只一脚印上他胯间那难看的东西:“你他妈的自己解决!”
拿了睡衣就去洗澡。
第30章
次日要去探望梅远。俞斐想送花,褚臣想送水果,争论一番决定送婴幼用品。小小的口水巾,小小的袜子,小小的奶嘴,啊,治愈。
褚臣张着粗厚宽大的手比对着婴儿手套,感叹:“这拿来给我做指套都不够啊。”
俞斐指着奶嘴:“这个塞你嘴里应该合尺寸。”
“尺寸倒是合适,可是我为什么要吸塑料?我吸你奶头不香——”
俞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住了褚臣的嘴,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等待身侧夫妇经过。
“你再敢跟公众地方发情,”俞斐低声威胁,“一辈子别指望和我全垒打。”
梅远身体还在作乱但心态恢复得挺好,笑起来还是平常模样,托着肚子吃力鞠躬,一抬头笑出了两行泪。
“小鱼,你真的是我命中的贵人,”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小男孩。”
褚臣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我真是捡了大便宜。”
将婴幼用品在沙发茶几上一件一件摊开介绍,介绍完了Q&A,好学小鱼又有人生问题想请教梅老师:经此一役您还想做医生吗?
“当然要做,他就是来质疑我的专业素质的,我更该做好给他看。”
梅老师果然活得通透,鼓掌。
“小鱼,其实挺讽刺的,那天我们就在讨论这个问题,你才坚定了信念,然后就……”梅远嗟叹,“你还想做医生吗?”
“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
梅远点点头:“完全理解。”
“但我得违背他们的意愿了。”
全皆一愣。
褚臣首先发难:“你还想做医生?”
语气并非不可置信而是生气,未等俞斐回答,褚臣已怒火冲冲首先表态:“你做梦!我不准!上次是我正好在你身边,以后呢?”
“出过一次事了,安保工作肯定得跟上啊。”
“那医院之外呢?被尾随着砍到家里的新闻你难道会没听过?”
俞斐软了声音:“家里不是有你吗?”
褚臣论辩一般急急忙忙道:“你在偷换概念啊,这不是场定点的讨论,这是条线性的发展,总有我没能看住你的时候。”
“我会学好防身术的,随身带砒霜。”
两人你来我往争辩个没完没了,梅老师咳嗽一声又都乖巧安静下来。“小猪,”她说,“你先让小鱼讲完,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俞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个人和他的职业的确是互相选择的。我的一些特质,放在别处可能不值一提,放在一个医生身上就非常重要,比如同理心。你不能强求一个律师充满爱心,但你绝对希望一个医生能够关心疾苦。”
“那天冲上去救人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很多,连防身的东西都没顺一个,就是冲上去了。你们都很清楚我的性格,我不仅胆小,还很拖沓。我会冲上去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梅姐是个孕妇,她肚子里有小孩,我实在不忍心。”
然后他放下一次性水杯,草绿色的茶包安稳地沉在杯底。俞斐调整好姿势,转头看向褚臣:“所以小猪,我要继续做医生,只有这个职业才最适合我,才能让我实现自己的价值。”
南方初秋,冗长昼日渐消亡,暗夜滋长吞噬日光炙晒,化作一口寒凉吐出。风过树动,婆娑世界。
他们离开梅远家以后就踏着单车直取海边。天要冷下来了,大海也将要陷入寂寞,往来游人已比盛夏要少许多。他们一路无言,走到海的尽头,四下更是没了半点人影。
清风朗月,一泓寒清月色落定下来是分寸恰好的诗意。他们翻过栏杆,并肩躺在石堤上仰望夜空。造物主创造这一夜的星空时不小心抖了手,碎星一把撒得深浅不一,明明暗暗,灵灵醒醒。
“小鱼,”褚臣忽然开口,“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俞斐枕着手臂,懒洋洋地应。
“你要是出了事,我会殉情。”
俞斐坐起身来看他。
褚臣躺在俞斐的影子里,神情幻变无常,飘忽伶仃。
“不是想要威胁你,要你放弃理想,只是和你交代:我是靠爱情活着的,”他平静地陈述,“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静默有多长,等待有多久。
最后俞斐笑着说:“我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褚臣把他拉到身上:“两小无猜,竹马竹马,一生只爱一个人——为我们的古典爱情,干杯。”
而后他们拥吻。海滩、月光、微风,良辰美景。隔着一场生死有若大梦,梦醒经年已过,来日依旧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