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把邵人承的情况在病例上仔仔细细地纪录好,然后一边研究药方,一边说:“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过程比较复杂,要看你们的配合程度,配合度高,患者心态又好的话,半年内恢复也是有希望的。”
黄老说:“当然了,要恢复到车祸前是不可能的,能让你站起来就算成功了,后期复健是大工程,比前期治疗还要受罪得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说有希望半年内站起来,邵人承握着沈庭的手突然紧了紧,沈庭也是一阵欣喜。
开完药,黄老站起来指了指里面的房间,对沈庭说:“把他推进去。”
沈庭不明所以,“做什么?”
“推进来就知道了。”
沈庭推着邵人承,跟在黄老身后走进去,看到他从红木柜子里拿出来一包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摊开后,是一包银光闪闪长短不一的银针,沈庭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了。
第92章 好孩子
不用黄老说,沈庭和邵人承都明白,这是针灸。
针灸是中医瑰宝,沈庭自然是相信的,甚至在他拿出银针的时候心里一阵庆幸,觉得只要针灸了就能很快恢复。
“把裤子脱了,躺上去。”黄老指了指靠在墙边的白色单人床。
沈庭上前要帮邵人承脱裤子,却被邵人承拦住,“我自己来吧。”
沈庭觉得邵人承是在害羞,便没有为难他,留下一句“有事叫我”,就出去了。
诊所里有张老沙发,沈庭坐进去,还挺舒服,便靠在里面玩起了手机。过了一会儿,里面有说话声传出来,隐隐约约的像是在交流病情,沈庭便站起来,猫似的走到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沈庭出去后,邵人承自己脱下裤子躺到床上,由黄老为他扎针。
“别紧张,”黄老手里边动作,边问道,“以前扎过吗?”
“扎过,”邵人承顿了顿,说,“效果并不好。”
刚受伤那一年,任回也为他找过一些治疗方法,其中就有针灸,但那时候他的情绪很不好,暴躁、易怒,治疗难度增加,效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黄老说:“那你信我吗?”
邵人承说:“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信的。”
黄老笑着说:“恐怕你信的不是我,是外面那位吧。”
邵人承勾了勾嘴角,没有否认。
门外,沈庭同样也勾起了嘴角。
黄老继续为邵人承施针,手法娴熟。邵人承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一直躺着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不过他这辈子最擅长的事情恐怕就是忍耐,这些年他什么都忍过来了,不在乎这样一件小事。
沈庭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里面的门开了,黄老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手,对他点了点头。
“好了?”沈庭走过去。
“今天差不多了,”黄老说,“下个星期的这个时候再过来。”
沈庭走进去,看到邵人承撑着身子刚挪到轮椅上,他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说:“怎么样?”
邵人承抬起头来看他,额头上有些细小的汗珠,“还好。”
沈庭把他额头上的汗水抹去,“有效果吗?”
邵人承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正要说话,只听黄老说:“我不是神医,也没给他吃仙丹。”
沈庭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抱歉。”
邵人承握了握他的手,沈庭会意,把他推出去,拿出手机对黄老说:“诊费多少,我现在转给您。”
黄老摆摆手,“不急,治好了一起付吧,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要价可不低。”
沈庭说:“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回去的路上,沈庭说:“如果黄老要的价钱我们付不起怎么办?”
邵人承说:“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沈庭叹了口气,说:“刚才是太激动了,现在我后悔了,万一他要的钱我们给不起怎么办?”
邵人承意味深长道:“来不及了,治也治了,答也答应了,倾家荡产也只能认了,最多我再把腿赔给他。”
沈庭连忙摇头,“那不行,我就是去卖.身也不能让你的腿再出事。”
这话让前面开车的任回都忍不住转头看他,邵人承更是直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转过头来看着他,“别说傻话,别做傻事。”
沈庭被他抓得头皮有些发痛,他感受到了邵人承的怒气,所以他有些发愣,他怔怔地抬着头,看着邵人承,说:“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邵人承眼睛有些泛红,他死死地盯着沈庭的眼睛,说:“不能随便说说,想都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