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困难症_作者:一碗月光(85)

说到这里,陶令无措地抬手,食指无意识地在额头上点了两下,按压着眉骨继续问:“所以听不见是两种原因都有?”

云南:“应该是。”

陶令想了很久,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云南,那你知道你妈妈出事之前跟你哥说过什么吗?”

云南:“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哥听不见也不搭理人,后来能交流的时候问他他不说。谁问他都不说,我问他也不说。”

“只有一回他说要带我走,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云南找我们的妈妈,后来又说自己太冲动了,妈妈没了,他就留在这里守着我。”

陶令仰头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最后说:“谢谢云南,对不起。开心点,你开心了你哥也会开心的。”

云南:“没关系。谢谢陶老师。”

在书房坐到十二点,陶令终于强压着情绪回屋。

闻清映照旧侧躺着,却躺在了陶令习惯的那一边,一见陶令进来,他立即往后退了退,把已经暖和的半边床留给他。

陶令鼻尖一酸,快速上了床,马上就去搂他,闻清映想回抱他,一抬手却被他制住手腕。

静了两秒,陶令往上一凑,在闻清映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顺着他眉心往下吻,吻过他的眼睛和鼻梁,又去吻他下巴和脖颈。

闻清映刚开始懵着,半晌回过神,轻易就反扣了陶令的手。他低头想去吻他唇,陶令默契地仰头迎上去。

辗转之间,陶令一腔情绪无处发泄,只恨不得将闻清映吃掉。

这一次他吻得太过热烈,闻清映的反应来得极快,没一会儿呼吸已经沉重到了极点。

清晰地感知到他勃发的欲望,陶令暗暗心惊,也跟着兴奋起来,但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收了配合的姿态,将闻清映拥住,把额头抵在他颈边喘气。

闻清映从来都尊重他,感受到他不想继续,也就卸了力道。

陶令说不清因为哪种情绪,只知道心里有潮汐,海水激荡起来让他想流泪。

“乖宝,我爱你,我特别爱你。”他说。

平复心情花费了太多时间,闭眼太晚,第二天是年三十,花店也不开,因此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

陶令彻底清醒时,闻清映已经不在卧室。

刚才听到过他出门的声音,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是在客厅还是在厨房,陶令刚坐起来就收到消息:“先生,你昨晚怎么了?”

陶令左手揉着太阳穴,心觉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激动,想了想他回:“看了个悲情故事,想着人一生太短,有点感慨。你在干嘛呢?”

过了好半天闻清映才回:“那你以后多感慨几回,可不可以?”

陶令一愣,慢慢放下手,闻清映又说:“粥熬好了。先生快起床吧!”

出了卧室门,陶令立即被茶几吸引了注意力,上面放了一大束紫色的小花,远看上去有点像雾。

他看了厨房门一眼,扬着嘴角坐到沙发上,拿起花上的卡片看——

“先生,这是勿忘我,紫草科。枝干长度剪齐插水,水量不必多,要注意处理多余的枝叶。

另,除夕快乐,请先生快乐时捎带上我。”

右下角照旧是线条勾勒的勿忘我形状,还有“闻清映”三个字的落款。

陶令站起身,闻清映刚好从厨房出来,他走过去,闻清映毫无保留地露着小虎牙,张开了双臂。

“除夕快乐,有你才快乐。”

陶令和陶君从小是孤儿,有什么亲戚也早都不来往了,闻清映则是有家回不得,两个人都没有人家可拜,年过得不热闹,却闲适到了极点。

白天靠在一起各自看书,或者磕磕绊绊地用手语交流,晚上就把自己交给对方的唇和手,虽然始终没有进行到下一步,但已经是彼此从不曾感受过的快乐。

很久没有过过像样的生活,愉快的时间飞奔起来太快,因此开学的时候陶令几乎没反应过来。

今年年过得很迟,此时学校各种春花已然开得盛,上班前一天在陶令家,闻清映向他要来装戒指的锦盒,把戒指脱了下来。

陶令心里难受,握着他手阻他动作,说:“要么就戴着吧,没关系。”

闻清映看他嘴唇,知道他在说什么,轻轻挣开他,打字:“我那里就在学校对面,买花的学生老师都多,万一认识先生的人来,发现我们戴着同样的戒指。先生是老师,到时候在单位里不好做人了。”

陶令想起总是讨论闻清映的学校贴吧,末了只能点点头。

闻清映笑,牵着他的手,在他戒指上虔诚地吻了一下。

开学初期很忙,两个人又开始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