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一点。”为首的男人说。
给完钱,看着那些人出了店门,陶令立即回身,在闻清映颈侧亲昵地摸了摸,捧着他脸说:“乖宝别怕别怕。”
闻清映知道他故意把自己当小孩子安慰,简单地笑了一下,下一秒嘴角就立即放平了,随后抿直成了一条线。
陶令心叹一口气,看着他走了几步,蹲下去扶起那盆花。
去他妈的小舅。
趁着闻清映收拾花盆,陶令给云南发了条消息:“云南,你小舅这段时间找过你吗?”
云南回复:“没有啊,怎么了陶老师?”
陶令:“没事,是你哥突然跟我讲起来,说你小舅来了一回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正好闲着,帮他问问。”
云南:“这样啊,那我小舅要是找我的话我就跟陶老师说。”
陶令想了想:“好,你那边校区在郊区,注意安全,晚上尽量别乱跑。”
云南:“好,谢谢陶老师!”
闻清映一直蹲在地上,陶令知道他在调整情绪,过了会儿还是走过去,矮身跟他并肩,把写了字的屏幕递给他看:“你小舅应该没找过云南,别担心。”
闻清映显然料到了,只是点点头。
陶令心说也是,云南一直被云心守着,白观看上去那么不好惹,谁都不瞎,只有我们小哑巴好欺负。
因为这么一出,陶令也忘记了自己专著被毙的事情,两个人提前收拾了花店回闻清映家。
进了屋,虽然知道没用,陶令还是不死心地用闻清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闻同威果然关机。
闻清映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去,要给他转账,陶令明白拒绝没用,坦然地受了。
一晚上闻清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陶令觉得他好像不太敢直面自己,但是也不知道该表示些什么。到了平时该回家的时间点,他也没动弹。
闻清映默契地给他拿了睡衣,陶令示意他先洗,闻清映点头,在他唇上温柔地亲了一下,进浴室。
坐在客厅,听着浴室里水声响起又停,陶令知道是闻清映调好水温了。
片刻,他脱掉外套,拿着睡衣起身。
因为家里通常只有陶令在,闻清映没有反锁门的习惯,他刚刚拧开花洒走到水下,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一怔,诧异地看向陶令。
陶令也没什么表示,直接抬手脱了个干净,跟着走到水流下面,一点点贴近他的身子,随即抬手抱住他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抱在一起洗澡特别艰难,面对陶令突如其来的黏人,闻清映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一手搂着陶令,一手替两个人清洗。
洗着洗着火气上涌,动作不由自主就变了性质,汗水渗出毛孔,又即刻被水流带走。
陶令思绪忽然就跑远,想起每次做这事都是在浴室,两个人从来没在床上滚过,好像彼此之间始终有点什么距离,要用水流遮盖住,才能面对彼此的情/欲。
快要到最后关头,他倏地又觉得,不是他们不能面对对方,因为他们相爱无疑。需要遮掩,或许是因为不能坦然面对自己。
两个人都是。
过了一会儿,闻清映终于饶过陶令的双唇,他低着头,闭上眼睛,吻上陶令的耳朵。
陶令则紧皱眉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堵住了那点溢出喉咙的声音。
回屋靠在床头,陶令半压着闻清映的肩,给他发消息:“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闻清映看罢这话,揽他腰的手收紧一下,将他彻底搂进怀里,低头亲他露出来的小半肩头。
陶令舒一口气,侧过头跟他接吻。
终究还是没说专著的事,陶令觉得自己其实很能坦然面对这些,他担心的只是闻同威,这事情也不知道过去没过去。
静静等了几天,再没等来后续,陶令松了口气。
就当花钱买平安了。
好在彼此的惶惑只要靠近对方就能消解,所以这些插曲也只能是一点意外而已,不足以破坏他们的幸福。
过了一周,学生陆陆续续开始查上学期的分,并且对各科老师以及学生教务工作进行评价。
也就是这个时间段,混在开学的各种事宜中间,学院各个部门也在组织上学期的工作评估。
因为涉及奖励,程序不算简单,要自评还要他评,陶令却一向不在这些事上留心。
出乎意料地,星期五评估结果出来,陶令竟然拿了个优,同一天他得知,跟寇怀合作的研究课题也正式立了项。
然而好情绪没能维持到一天。
下午刚刚下班,外院的那同事发消息给他:“令哥,你摊上事儿了。”后面附了个链接。
那链接的形式陶令太熟了,每次都是这同事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