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刚从自己手腕褪下来的装着一个居心叵测的窃听器的手表,安静的躺在年轻男人白皙的手掌中,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江潮张张嘴,“是······是我的。”
年轻男人啧了一下,“这表看起来就不便宜,你怎么就忘记了。”
说着把表塞给了江潮,转头就要走。
江潮立即跟上去,有些急切的问:“你刚刚和他在······在说话对不对?”
年轻男人听见江潮的声音,不由顿住脚步,有些好笑的说:“不是······我找他搭讪的,就见他长得好看呗,不过他说他在他的爱人,我就没往那上面去了,随便聊了两句。”
男人调侃的眼神在江潮脸上转来转去。
江潮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为这个人是金风的手下,原来只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谢谢。”
江潮点头,没有打算多纠缠,他微微鞠躬表示了谢意。
年轻男人瞧他的样子并不算好,脸色也差,不由好奇,“你们吵架了?”
江潮苦笑,“是的。”
“你先生那么帅······你也长得很好看,光看脸都够了,还吵什么架。”年轻男人念叨着,偷偷摸摸扫了几眼江潮,终于是发现了江潮也长得格外勾人。
江潮摇摇头,“说的也是,谢谢你了,我······要走了。”
年轻男人摆摆手,“再见。”
江潮摸着那个手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手将手表塞进裤子口袋里。
有些东西想扔就是扔不掉。
······
金风出了公园,便径直回去。
他回到洋房的时候,谢东华正在院子里等着。
瞧见金风回来,谢东华欢天喜地,他欢快的凑上去,正想说话,一抬头看见了金风黑的像是锅底的脸,顿时焉了。
“小少爷······”
金风本就不快,看见谢东华的脸,不由更加怒了,他甩开谢东华的手,便往屋子里面去。
没一会,屋子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玻璃杯被人狠狠砸在地上,迸发出来的声响。
谢东华顿住,他忍不住咬牙。
金风很少这样发怒,他都是不动声色的,就算在言语上有些了怒意,大多是故意威胁别人。
像这样大动干戈的砸东西,谢东华从来没有看见过。
他一时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总觉得,金风好像是变了,可要说哪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凉夜如水,尤其在深山里,更加寒冷,也更加安静。
莫哥从车里下来,便看见花园里站着的谢东华,不由心里咯噔,知道金风肯定又出事了。
他三两步跑进屋子,刚开口喊小少爷,脚下一个趔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差点滑倒在地上。
莫哥捏把冷汗,扶着墙站直了身子,抬眼望去,只见满屋狼藉,杯子瓷碗花瓶全都碎了一地,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干净净,看起来金风是发了一大顿火。
“小少爷?”莫哥叹口气,“您在哪里呢?”
金风听见他的声音,缓缓从餐厅里走出来。
他的衣服有些皱,但是却没什么脏东西,他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却不狼狈,似乎染上了一层沧桑感。
“小少爷,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莫哥对外面的几个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进来赶紧打扫。
大厅很快就被收拾干净了,大部分佣人都是保镖,他们手脚利索,收拾完玻璃,就赶紧清扫了一遍大厅所有角落,生怕有遗落的玻璃扎着人。
金风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了空空如也的茶几上。
莫哥走过去,“今天您见江潮了?”
“嗯。”金风应了一声。
“为什么忽然改变计划了呢?”莫哥给金风倒了一杯热水,“因为江潮吗?”
金风接过来杯子,并没有说话。
“您很喜欢他?”莫哥又问,“但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金风听了这话,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倦,“有什么不好?以前我这样做,你从没说过。”
“我觉得江潮不一样。”
金风否认,“他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莫哥还准备劝几句,可见金风的脸在灯光下,因为愤怒,后槽牙咬的很紧很紧,似乎在忍耐,在克制。
见他这样,莫哥也不说话了,兀自给他加了一杯水。
“明天把报告撤回来。”金风放下杯子,“还有,不用再找人跟着保护他了,保镖全撤了。”
莫哥点头,十分顺从。
金风站起来,按了按太阳穴,随即就往楼上去。
莫哥的目光停留在金风刚刚的杯子上,不知道何时那个杯子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水缓缓流出来,洒了一桌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