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混_作者:愚礼(98)

2020-04-19 愚礼

如同蹲监狱一样局限在床上,上趟厕所一个来回得花上七八分钟,这让林敬磊苦恼,万分想念他腿脚灵活自如的日子,后来干脆憋到不能再憋才会单腿蹦着去一趟。

可能是有学生出了事,连林校长都找他找的勤了,林敬磊明明告知是在堂和区过两天回去,他舅竟然在当天晚饭后开车过来接他了。

林敬磊怕给他舅妈引来没必要的不愉快,没让林校长将车开进胡同,而是让林泰扶着他走出去的。

这父子俩有段时间没见了,却并不是对等的想念。明显能看出林校长万分想跟林泰说话,但隔着挺远的林泰就停下了,看到站在车边的男人后小声道:“哥,剩下的路你能自己走的吧。”

林敬磊点头:“行,那你回去吧,就跟你妈说给我送上了出租车。”

林泰转身走出了几米猛地回身喊话:“哥,我的鱼,你别忘了。”

车子驶离了堂和区,林校长并没先问林敬磊腿怎么了,而是问鱼的事。

“他之前养的鱼,我没告诉他被扔了,他让我下次给他带来。”

林国栋沉默后开口:“你的腿怎么弄的。”

林敬磊轻笑了下:“我说的话你会信么。”

周日,马良丽出事后的第三天,由兆宇跟着严子铮到了那个存放着马良丽骨灰的骨灰堂。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他向来认为晦气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小格子镶在一面面墙上,光是看着就很挤。因中间排的费用比较贵长年累月难以支付得起,马良丽她爸就选了最下排的。

“真是的,”由兆宇蹲下身子苦笑,“人都不在了还这么寒酸,他们家烦死了。”

严子铮将手里的两支花递过去:“所以我才让你买一朵,多了放不下,会被打扫卫生的收走。”

由兆宇用几近脸贴着地的姿势吹了吹格子上的香灰,伸手擦了擦玻璃上那张黑白的一寸照片,叹气道:“突然怀念她在我耳朵边墨迹个不停的时候了。”

“他妈病情恶化她没告诉他爸,怕他妈被送去精神病院,也怕他爸不让她念书在家照顾他妈,”严子铮蹲下身子用极轻的声音继续道,“她陷在进退两难里很久了,每天提心吊胆,再坚强乐观也终会拖垮的,不过也才和我们一边大,要承受的却太多了,偏偏谁也不说自己在心里憋着,她过得一点也不好。”

“还是你了解她,我总是跟她吵嘴。”

俩人说着说着就没了动静,沉默里的无声哀伤是巨大的。

马良丽跟他们一起长大,喜欢念书但脑子不是很聪明,是那种起早贪黑苦学却不见成绩的孩子,老师们常说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学习方法不对做无用功太多,所以才浪费时间精力没有好的成绩。

她中考落榜没考上重点高中,不像同样没考上的由兆宇可以用金钱安排进去,是严子铮让出了自己在重点班的名额带着她一起进一中的,他们三个这才又念了同一所高中。

一起相伴着走了这么长的路,以后却再也不能一起走了,哪怕是平时很少动用悲伤情绪的由兆宇也觉得特别难过,那天回到家他在房间里好久都没下楼,晚饭也没吃。吓的他爸以为他是有病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家庭医生叫了来。

他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打开房门说要去上学,他爸立马让司机去送,却被拒绝了。

“我坐校车去。”

学校很重视这次的“马良丽事件”,周一的升旗仪式取消了,弄了个以自我保护为主题的讲座,占用了上午的最后两节课,连忙着复习备考的高三都全员参与了。

地点在第一教学楼五楼的大礼堂,主讲人请的是师范大学的一个女教授。

按照班级顺序入场,严子铮就坐后视线一直在放在走进来的十八班队伍上,他在早上来后有从十八班后门看到林敬磊来了,但不知道那人的腿怎么样了,这么一看,还轻微有些跛,但并不影响行进速度,看样子是好很多了。

林敬磊也想在家多养两天,林校长却坚决不允许,载着他来不说,还要晚上放学载着他回去。

好久没有得到林校长这种空前高涨的关心了,林敬磊还真有点受之不起。但没办法,他做啥都是无果的挣扎,只能暂时顺着林校长了,免得被扫地出门。

听讲座可能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了,下面坐着的学生基本上都满脸生无可恋,要么放空发呆要么私语闲聊要么偷玩手机。邹景没像其他班主任一样坐在教师席,而是坐在了自班学生堆里。

有他坐阵,高一十七成了最守规矩的一个班级,想做小动作的学生都老实的展现最佳演技,听得一个比一个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