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哼笑:“不明白?那我就说明白些——端慧,刺客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不是我。”赵端慌乱地摇头,用眼泪来掩饰心虚,“皇祖母,您是知道的,端儿顶多嘴上厉害些,怎么敢犯这样的大错?”
太皇太后深深地看着她,道:“端慧,老身今日把话撂在这里,你若真敢弑君,不用呈翊动手,老身第一个饶不了你。”
赵端腿一软,瘫倒在地。
最后,她是被贴身侍女搀着出的暖阁。
侍女小声道:“没想到就连太皇太后都不再护着公主,公主,咱们是不是做错了?”
赵端神经质地摇着头,恨声道:“我没错,我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父皇,错的是天道!天道不公,让他坐上了那个位置,等着瞧吧,这不算完,有朝一日,我必会……”
剩下的话赵端没说出口,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
荣王站在台阶下,望着院中的李树不知在想什么。看到赵端过来,他微微一笑,“宋太妃的事本王知道了,敏慧,节哀。”
赵端讽刺一笑,“她早就不是太妃了,如今连太嫔都不是了,已经贬为庶人,秋后就要问斩。节哀?呵!”
“秋后才问斩啊,这倒不错。”荣王轻声道。
赵端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荣王叔,你想做什么?”
“不是本王想做什么,是敏慧要不要做些什么。”荣王勾唇,“这翻天覆地的大事,哪有一次就能成的?”
赵端看着他,目光闪烁。
荣王将视线放到李子树上,缓缓道:“你看这两棵李树,这棵从开花到结果总共要三个月,那棵要四个月,时间不同,结出来的果子味道自然也是不同的。”
说着,便伸手摘了两颗,递到赵端跟前,“你尝尝?”
赵端愣愣地接过,神色恍惚。
等到回过神来,荣王已经走了。
赵端咬了咬牙,眼中漫上浓浓的狠意。
可不是么,这翻天覆地的大事,哪有一次就能成的?
圣端宫中,秦盈盈正在换药。
向太后也来了,看着她肩上那么大一个伤口,难受得别开脸。
这几天她日日来圣端宫,起初是为了看望秦盈盈,后来是为了蹭吃蹭喝蹭风扇。
不仅她自己来蹭,还要带着她的猫过来蹭。
秦盈盈叫厨娘做了些香喷喷的小鱼干,专门贿赂她的猫。
向太后在,赵轩就不方便在里间待着了。
秦盈盈疼得直哼哼,他的心跟着一揪一揪。
先前敷伤口的棉纱黏在了血痂里,需要用小镊子一点点撕扯才能拿下来。
每撕一下,秦盈盈的身子就跟着一颤。
向太后看不过去,隔着屏风喊:“呈翊快进来,扶着你母妃些。”
秦盈盈虚弱地说:“不用了,他也大了,不方便。”
向太后没好气地说:“大了也是你生的,他不过来扶,难道让本宫来吗?”
赵轩没等再叫,快步走了进去。
他一手扶着秦盈盈的肩,一手托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个姿势有些亲密,然而此时谁都不会在意——除了赵轩自己。
秦盈盈贴着赵轩宽厚的胸膛,确实好受了些。
此时,屋内还有一个人,是赵轩唯一的妃子——大昭仪。
大昭仪姓大,名贞荣,是大元遗民。
大贞荣的父亲曾是大元国皇室子弟,曾经帮助过先帝。
后来大元灭了国,大元皇族流落四野。
先帝念着当年的情分,辗转找到大贞荣,将她接入大昭,以公主之尊抚养,并许诺将来新君即位,纳她为妃,算是许了她一世安稳。
后来赵轩坐上皇位,大贞荣便成了他的妃子。
大贞荣性子有些特殊,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宅,非常宅。除了必须参加的皇家大宴,她几乎从来不会踏出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