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睡前喝了太多水了。
季蕴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眯着眼睛脚步虚浮地往房间外的卫生间走去。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光线很暗， 只能勉强看见客厅的轮廓。
在经过客厅沙发时， 季蕴似乎听见厨房那边有稀稀疏疏地声音传过来。
季蕴几乎是闭着眼睛在走路， 思绪都凝成了一团，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顺着惯性往前走了几步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在站在原地醒了下神，把睡意甩飞。
侧耳倾听确认了一下声音的来源，真的是厨房那边的动静。
眼睛瞥到倚在墙侧的扫把，他顺手拿起，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朝厨房走去。
不会是贼吧？
顾恺知这么高级的小区防盗也做得这么不好的吗？
季蕴有些紧张。
他先是探头看了一眼， 果然，厨房里有个高大的黑影背对着他偷偷摸摸地不知在干什么。
季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回头瞟了一眼顾恺知的房门， 是关着的。
不是顾恺知，因为他睡觉一向有关门的习惯。
那厨房里的人是谁？
要不要找顾恺知支援？
季蕴在下一秒就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过去喊顾恺知增援反而可能惊动厨房里的人。
算了，他自己上吧， 他曾经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季蕴握紧了手里的扫把， 趁着那人还背对着他，大喝一声“有贼”，同时举起扫把棍子向他的后背敲去。
“什么贼？”那人也转过头喊了一句。
黑暗中看不清脸，但季蕴一下子就认出了是谁。
顾恺知的声音是很醇厚的那种男中音， 特别有磁性， 很好听。
但是他起势太猛，一下子收不住， 慌乱之中只好往旁边一扭，棍子掠过顾恺知的后背敲在了料理台上，将锅具一下子扫到了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吵闹声，震得人耳朵都麻了。
场面一度僵硬。
尴尬。
十分尴尬。
季蕴举着扫把，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残局，心跳因为过度激动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他张了张口，又看了看面色僵硬的顾恺知，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又闭上了嘴巴。
顾恺知显然也受到了惊吓。
两人相顾无言地站在一堆狼藉中对视了一会儿。
季蕴的脑子彻底清醒了，他定了定神，走到墙边按亮了灯光的开关。
他们的眼睛适应了黑暗，骤然间被明亮的光线刺痛了眼睛，下意识都闭了闭眼。
几秒钟后，顾恺知率先开口：“你认不出我的背影吗？”
那语气听着竟有几分幽怨。
季蕴以手抵唇咳了一声，尴尬道：“太黑了，我又有点近视，睡迷糊了下意识就把你当贼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连忙跨过地上的一堆杂物，走到顾恺知身后掀开他的衣服查看。
顾恺知的后背蹭红了一块，面不过积不大。
季蕴有些后怕的想，还好他刚才只是拿扫把棍掠过顾恺知的身体，要不然以他的手劲顾恺知后背怕是要青紫一片了。
季蕴的手贴着顾恺知的后背轻轻碰了碰那处红肿。
顾恺知的身体僵了僵，当季蕴手掌贴近皮肉时，一阵酥痒沿着背脊猛然间上窜，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痒了起来。
痛觉什么的反而可以忽略不计。
他不动声色地和季蕴拉开距离，把衣服放了下来：“没事，不疼。”
这是季蕴在短期内第二次因为他的个人原因导致顾恺知受伤，内心过意不去，因此态度十分殷勤：“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把地上收拾一下，等一下给你擦药。”
说罢就以扶着重症病人的姿势带着人往沙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