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祁炀打断他,“是你的烟花,它的绚烂为你而存在,只展现给你,其他人叫看客,只有你才是它们的主人,因为没有你,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慕迟躲在他怀里,长棉袄下摆直灌冷风,这个冬天真是来势汹汹。
慕迟缓了缓心神,捂住自己的棉服帽子,脸蛋被冻的通红,鼻子像小丑鼻一样的红润,皮肤却又白白的,显得很是可爱。
大半夜两个人不在家看春晚,跑到冷风口里看烟花表演,也算是一对奇葩了。
不过慕迟错了,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准备好了吗?”祁炀把他转过去,对着黑夜,抱着他的腰,开始倒计时:“10,9,8,7……”
慕迟等着,听着他倒计时,他不信会那么准,可当他数到1时,慕迟再也没心情计较这个问题,而是被点亮黑夜的一小丛白光,再到满天繁星给冲击了眼睛。
你见过最大的烟花是什么样?
它们由一小束,由一点点星火,炸成漫天繁星,像是接力那样争先恐后绽放自己,整个黎城都可谓为之一惊,那是语言形容不出的震撼和美丽,仿若一切失去了颜色,眼里只剩下这么一场“盛世。”
烟花是穷人拒绝的奢侈品,烟花是有钱人调情的工具。
可是这一刻再去看,不管为了谁,谁是烟花的主人,它为什么而存在,都变得不再重要,肉眼可见,你看得见的,就是人们追求的共同的美丽。
只是一瞬间,漫天繁星,却炸在了慕迟的心尖上,久久不能平息。
他撒了谎。
他承认,烟花是美丽而绚烂的,他喜欢烟花,却没有玩过,只因为他被世俗缠身,他知道钱有多重要,他知道他和别人不同,他要早点成熟,早点当家,要明白他不能和别人一样浪费,他没那个条件和资格。
因为烟花不是穷人玩的东西。
他妈妈的三观,他也接力继承。
可是买一小束烟火给自己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场烟花表演非常的成功,远处高空里的“繁星”点燃了慕迟沉寂太久的心,它此刻正“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好吵,好吵。
一滴热泪从他眼眶滚落。
祁炀来到他面前,伸手抚掉那滴眼泪,调侃他说:“你怎么这么爱哭?”
是我爱哭,还是你故意让我哭?
慕迟动容的望着他,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就是自己那跳动的不知所以然的心声了。
“我爱你。”他说。
祁炀凝着他,不肯移开眼眸,“你说什么?”
“我爱你。”他重复。
祁炀抱住他:“再说一遍。”
“我爱你,”慕迟伸手牢牢环住他的脖子,眼泪打湿的面容格外俊美,“我爱你,祁炀。”
他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被烟花收买了一生的少年,这是被祁炀一次次打动的慕迟,他心窝子那么软,那么不经敲打,偏偏每一次都被祁炀硬闯进来,留下他的足足点点。
直到满心都是他的名字和脸,一个心房上,写满了祁炀。
“新年快乐,”他在他耳边低语:“还有……恭喜成年。”
☆、不容错过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是吃上了年夜饭,许媚和祁国衷并没有动筷子,连饺子都没有下,今年不同往年,这个年对祁家的每个人来说都意义重大,是唯一一次没有矛盾,纠葛,冷眼,热讽的新年夜,夫妻二人坚持要一家子聚齐才动碗筷,气氛出奇的好。
当天夜里,祁炀一直抓着个问题不放,慕迟更是动也动不了,被人牢牢的按在床上,就是不点头。
“求你了,宝贝,我等这么久,你别玩我了。”因为这个事,少爷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眼看命定的日子到了,他哪还等的下去?
“不做。”慕迟就是不松口,打死不点头。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不干。”
祁炀攥着他的手,好话说尽:“给我个理由好吧?”
我看他还有什么得体理由。
慕迟道:“不想在这。”
“祁家?”祁炀爬起来,顺带拽着慕迟的手把他带起来,“走,去酒店。”
“喂新年夜啊,去什么酒店?”慕迟甩开他的手,“那么冷,不想出去。”
祁炀都快冒烟了,郁闷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你他妈这么会耍无赖,你到底想我怎么办吧?你别逼我用硬核手段。”
慕迟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书桌边,拿起黑背包里装着的满满的课本,自从跟祁炀一屋他东西都差不多搬进来完了,慕迟抽出一本物理书,提起笔在书桌前坐下了,“过完年再说,急什么?”